人决定亲自教教他。
“我可以摸摸你的企鹅蛋吗?”齐乐人突然凑近了过来,期待地看着宁舟。
宁舟把孵化中的企鹅蛋从道具栏里取了出来,立刻藏进斗篷里,捂得热热的,生怕它被冻到。
他提醒道:“你得把手捂热,不要冻着它。”
“好哦,我先捂捂手。”这正合齐乐人的意,他笑眯眯地把手伸进了宁舟的斗篷里。
宁舟:!!!
齐乐人眨眨眼:“等手捂热了,我再去摸企鹅蛋。”
宁舟进退两难!
他的本意是想让齐乐人在篝火边烤一烤手,可是他却一脸无辜地把手伸进来,带着些许凉意的手在他的胸前停了下来。
“你心跳好快。”狡猾的魅魔微微仰着脸,纯情得像是不谙人事的少年。
宁舟窘迫得红了脸。
虽然斗篷下的衣服也很厚,隔着衣物他本不该感觉有异样,可是魅魔的手却很不安分,他一会儿在他的胸肌上游来游去,一会儿顺着温度往下摸索,一直摸到他怀中的企鹅蛋上。
他终于停止了作怪,双手摸着企鹅蛋的蛋壳,一脸欣喜地说道:“宝宝动了一下。”
宁舟懵了:“没有到破壳的时候,蛋应该不会动……”
魅魔猛然抬起头,不容置喙地说道:“可是宝宝就是在动!”
宁舟呆呆地“哦”了一声,表情困惑,对自己的企鹅知识产生了一丝怀疑。
魅魔掩藏着自己的坏心思,把脸贴在宁舟的斗篷上,紧紧挨着企鹅蛋,却好像整个人躺进了宁舟的怀里。
“宝宝要听话,要乖乖的知道吗?不可以乱动欺负‘妈妈’,‘妈妈’为了孵蛋可是很努力的哦。”自觉非常机智的魅魔忍着笑意,说着调戏宁舟的话。
“企鹅是爸爸孵蛋的。”宁舟认真地纠正道,“企鹅妈妈生下蛋之后就会把蛋丢给企鹅爸爸,爸爸要在冰天雪地里站两个月,不吃不喝直到把小企鹅孵出来。”
“呃……是、是这样吗?”魅魔回想起自己捡到企鹅蛋就丢给宁舟孵的事情,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宁舟郑重地点头,他在孵企鹅蛋的问题上是专业的。
魅魔蔫了,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他搂着宁舟的腰,赖在他怀里不起来了。
为了防止宁舟赶他起来,他闭上了眼睛假寐,尾巴却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悄悄地也溜进了宁舟的怀里。
宁舟没有叫醒他。
他回头看了看搭建了一半的木屋,没来由地想象了起来。
如果他们在这里住下来,未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呢?他会负责狩猎,也许会逮住在附近嗷嗷叫个不停的雪狼,把它们训练成家犬。这并不难,只要认准头狼把它打服,狼群就会把他当成新的头领,他以前就这么干过。
在野外生活并不容易,总有恼人的邻居会来打扰他们。冬眠被饿醒的熊会来偷晾在屋外的冻鱼,狡猾的狐狸会溜进储藏室里翻找肉干,雪貂和松鼠会来蹭饭,有时候一大早醒来,雪松林间站了一群叽叽喳喳的松鸡,在啄食树干上的冻蘑菇。
齐乐人会喜欢这样的生活吗?这里这么寒冷,又这么贫瘠,离开终日生着火的温暖木屋,外面只有冰天雪地的荒芜。
千里无人的冰原上,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特别是漫漫长夜,炉火的温度逐渐降低,他们只能互相靠近,抱在一起取暖,才能挨过冰原的寒夜。
他习惯于苛刻的物质,可是此刻蜷缩在他怀里取暖的他能忍受这一切吗?
困难不止于此,他的时间在倒流,这样平静的生活不会持续多久。
他迟早会答应他的索吻,结束时间的逆流,找回未来的记忆与他痛苦的责任,继续做他毁灭魔王,他注定不会有平静安宁的快乐。
但,那至少能给他更好的生活。
年轻的圣骑士低头看着在他怀里安睡的魅魔,克里尔羊奴的地毯和不知名的白色斗篷为他提供了温暖,他蜷缩在他的怀里,闭着双眼,睡脸纯情得不似魅魔。
温柔的暖意荡漾在他的心头,十八岁的宁舟注视着齐乐人,他心想:如果他现在提出要那个吻,他会同意。
但是齐乐人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来意,他只是全心全意地享受着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明天我就会回到十七岁,忘记今天的你。”宁舟低沉地说道,说给睡着又也许没有睡着的他听。
“没关系。”睡着的人没有睁开眼,他像是梦呓一般回答,“我会再认识十七岁的你。”
“十七岁的我会更警惕,更多疑。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成为和你一样的‘玩家’,你要解释什么是‘真爱之吻’会更加困难。”宁舟说道。
“那就等你回到十六岁。”齐乐人仍然闭着眼睛,嘴角却有微笑,他好像梦到了十六岁的宁舟。
“十六岁时的我,比你想的要叛逆荒唐。”宁舟说。
“是吗?那我可就很好奇了。”齐乐人笑意更甚,“你从来也没告诉过我那些事。”
“那并不光彩。”
“但那也是你。”
宁舟沉默了。寒风凛凛,吹乱了齐乐人脸颊上的发丝,扫在他的眼睫上,痒得他睫毛轻颤。宁舟伸出手,帮他将碎发拨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像是多年以后。
突然的,却又像是命中注定般的,宁舟的手指轻轻地停在了齐乐人的嘴唇上。
齐乐人睁开了眼,宁舟没有低头看着他,而是看着头顶的极光与繁星。
“我愿意。”他对着漫天的星辰说出了自己的誓言。
恰有流星落下,那刹那间的璀璨掉进了他的眼睛里。
“什么?”齐乐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宁舟低下头,些许的潮红在他的皮肤上弥漫开来,他克制住了这份少年的羞涩,竭力平静而沉着地说道:
“现在,你可以亲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