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外甥女叫做于水荷,她每年托人寄送东西给她,但是总被退回,再加上她生了蝶玉之后,蝶玉的身子不好,无法远行,她也只好留在家里照顾,因此也无法去探看水荷,但是近来并没有听说外甥女来此寻亲投靠。”
采花听他这么一说,证实了这里的确是小姐的姨母家,但是过了这么久,小姐还未来这里投亲,不知她是不是途中发生了事情。
“怎么办?小姐没来,我应该去找她,她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
段文庆了解她的慌急,于是道:“既然于小姐没来这里投亲,可能是中途发生了什么事,那我们就告辞,先行探寻”
他还未说完,梁镇辉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不妨在这里暂住,我会派遣人手,去寻找于水荷的消息。”
“这怎么好打搅,我们”
梁镇辉激动的扬高音调“请你们留在这里,我夫人因思女心切,从蝶玉过世那一日开始,她就一病不起,不怕你们见笑,她自从病了之后,不仅少笑少言,就连跟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话。”
把自己的激动压下,梁镇辉回复了刚才平稳的口气,看来他是个自制力非常强的男人。
“刚听大夫说她哭过之后顺了气,病情似有些好转,料想是这位姑娘长相酷肖蝶玉,激起了她的求生意志,请你们在我梁府里小住一段时日,我一定会尽地主之谊招待你们,只求你们等我夫人病好些再走。”
“那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小姐喔。”
采花看那夫人好像人满好的,又是小姐的姨母,若是自己在这里住着,能让她病情好转,也没什么不妥。
听她话语,似已首肯,梁镇辉全身放松的点头“她是我外甥女,当然我会吩咐人手出外寻她的,你们风尘仆仆的来寻人,一定也累了,我请梁总管帮你们安排住处,你们先稍事休息吧。”
采花因为这些天的赶路,真的有点累了,有地方睡是最好,所以她当然点头。而段文庆因为陪着她,也只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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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软绵绵的被子,睡了一个下午后,采花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门,想不到段文庆满脸黑线的站在她的房门前。
“你睡得还真好。”
他话中带刺,让她大感不解“他不是也有安排房间给你睡,怎么?你没睡好吗?”
“我一整个下午都被人逼问一堆问题,刚才才让我走出厅堂。”
“咦,逼问?逼问你什么?”采花不懂的问。
“逼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孤男寡女的一起同行?问你、我的年纪之类的,总之我身家三代都被问清楚了。”
她脸上一红,终于想到她跟段文庆又不是兄妹、姻亲、主婢的关系,他们孤男寡女的同行,的确会引起非议。
“对不起,你陪着我到这里来,我反而还让你被人逼问,我马上去告诉他们,我们没关系。”
“没关系还一起同行,你是想要被人说你是淫娃荡妇吗?”
采花有些火了“你干什么说那么难听?”
“我说得不算难听,若是造谣的人说的,只怕更难听,所以我就说你跟我是未婚夫妻。”见她一呆,他瞪着她看“怎样?你不满意吗?还是情愿被人说得难听一点?”
“我、我又没有这样说。”
采花脸都红了,她当然知道她跟段文庆的未婚夫妻关系只是权宜之计,但是这一路上,她受了他不少的照顾,也对他了解更深。
虽然他还是有点洁癖,也会一双色眼乱瞟,但至少都很谨守礼法,没像以前乱来了。
而不可否认的,她的心里因为这未婚夫妻四个字而有些雀跃跟酸疼。
雀跃的是在这地方没人认得他们,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与他在一起,酸疼的是自己是一介小婢女,当然不可能攀得上段文庆,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段文庆脸上还有些讪讪然“我只是要告诉你这件事,还有梁总管说你若是醒了,可否请你换上放在床边的一套衣衫,去见梁夫人。”
采花刚睡醒时有看到那件衣衫,但是那衣衫摸起来质料华贵,她摸一下就不敢碰了,怎敢穿上去。
“那衣服看起来好贵耶,我穿上去,动作太过粗鲁,不知道会不会扯坏它。”
“可能是蝶玉小姐生前的衣服,要你穿着她的衣服,假装蝶玉去安慰梁夫人吧。”
“喔,这样啊,那我进去换那套衣服了。”
反正是救人,所以采花也没想太多,就换了那套衣衫,然后去见病弱的梁夫人。
梁夫人见了她,又是一阵哭泣,哭到采花的心里很不安,不晓得她会不会淹死在她自己的泪水里,但是好像每次她哭过后,病情就好了一点,所以采花干脆就让她哭个过瘾。
所以她每天在梁家的事情,就是穿得美美的,一日看好几回梁夫人,等到梁夫人的神智较清楚了,已经明白她绝不是她的女儿蝶玉,却还是在床榻上紧握住她的手心,不肯让她离开。料想她女儿死的事情,真的让她很难接受。
而且她口里一直喃声说对不起蝶玉,也让采花听了很奇怪,照理说,梁夫人的个性很好,应该会对身体不好的蝶玉百般照顾,她为何要这样说?
有一日她禁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了梁夫人,梁夫人怔直着眼,又忽然哭得死去活来,让她不敢再问,只是看梁夫人的身子越来越好,小姐还是讯息全无,让她忍不住夜半烦恼。
而段文庆也因为闲来无事,到梁老爷的铺子上做事,顺便打发时间,一天到头都不见踪影,让她连想要找个人倾诉烦恼都没有,所以今天她一见到段文庆,就紧捉着他不放。
段文庆好笑的道:“你干什么?好像小鸡捉着母鸡一样。”
“我在梁家很无聊,穿着这么好的衣服,每天不是喝茶,就是坐着发呆,这种千金小姐的生活,我过得好痛苦。”
他闻言一楞,接着忍不住一阵狂笑,笑得肚子都痛了“你这是婢女命,不做事不心安吗?”
瞪他一眼,采花说正经话了“梁老爷还没找到小姐的行踪,怎么办?她会不会出事了?”
“不会的,你别想太多,也许是中途有什么事,误了脚程也不一定,你何必专往坏处想。”
一想到于水荷,她忍不住红了眼睛“可是你不懂小姐的个性,她真的很好骗,而且她每日昏昏欲睡,说话牛头不对马嘴,偏偏她长得闭月羞花,若是遇到坏人怎么办?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叫她一个人来寻亲的。”
她一边说,好像就要哭出来,让段文庆不舍的将她抱进怀里,抚摩着她的发丝安慰道:“你怎么了?不是平常很坚强吗?怎么这会竟要哭泣?”
“你不懂啦,我真的很担心”
她仰头望着段文庆,含泪的眼眸楚楚可怜,他气息一窒,不顾是廊下人来人往之处,含住她的红唇,轻轻的吻上。
采花有些羞怯的回吻,让他热情涌上胸臆,更加激烈的吸吮着她柔嫩的唇。
“啊咳咳咳”旁边传来一阵咳声,让采花先是羞怯的惊醒,随即一见是梁镇辉盯着她,她退了好几步,羞窘的急忙冲进房间。
“走吧,文庆,与人约了时辰谈事,不能太迟。”
段文庆点了个头,却依依不舍的望向采花的房间。
“希望你以后做事小心注意,别惹人非议。”
梁镇辉严肃的话一说完,段文庆就明白他指的是刚才他吻了采花的事,他点头,刚才真的是失态了,而且他也还没确认自己的心情,怎么对采花做出这种事,怪不得梁镇辉会出声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