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赵涉的算盘打得挺好,借用天下商会之力来威压合信商会,以逼迫出合信酒楼的秘密。
不过,结局就有些差强人意了,赵诗雨异军突起,一天之内便整肃了天下商行,更是大出血了一番(在赵涉看来),满足了天下商行的利益心,从而相盟天下商会,将伯阳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令赵涉遭此大劫!
这两次动用氏月,效果都不是一般的好。虽说这次因为自己太过大意,使得伯阳府险遭覆灭,但是现在并非到最后时期,更何况还有一次机会,用得好了或许是翻盘之机!!
赵涉如实想到,然后双目放光,盯着面前的氏月,满脸期待地说道:“今日伯阳府之局,先生想来已经知晓了,还请先生指教!”
氏月闻言,轻笑了一声,说道:“伯阳君说笑了,氏月并非是商道奇人,天一阁也并不是经商之所。如今伯阳府深受天下商道排斥,处境艰险。如此一来,纵然氏月有心相助于伯阳君,也穷于拙计啊!”
赵涉闻言,面上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强打起精气神,强笑道:“无妨,天一阁的管制范畴赵某心中也是知晓。还请先生放心,赵某不会强求先生去做做不到的事情!既然今日赵某来此,便是想与先生商议一番!”
“敬闻伯阳君高见!”氏月一摊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如今伯阳府之困局,在于商道排压。不过即便是如此,也是因为这背后有人作祟,只要除去了这幕后之人,想必此劫便算是解了!”赵涉一脸兴奋,继续说道:“只要先生出手,助我除掉合信君以及赵诗雨,那此次危局自解!只要先生建功,赵某日后定当奉上万金,以酬谢先生之恩!”
氏月闻言,淡淡地看了吴孙一眼。见其脸上满是陷于美好想象中的兴奋,甚至还有些癫狂,便不动声色,为赵涉奉上了一盆“凉水”!
“此事,恐怕没有希望了!”氏月静静地看着赵涉,解释道:“合信府如今,已经是铁桶一片!其麾下暗卫统领萧闫,实力不凡,甚至我也不敢坦言胜之!而且据天一阁日前的打探消息来看,合信府上还住着一位剑术超绝的顶尖高手,此人实力已臻化境,身手冠绝天下,即便是天一阁所有杀手齐上,恐怕也无法建功!”
“这……这……”赵涉被这个消息震得是几近呆愣。对于氏月的这个消息,赵涉的心中显然难以接受。方才还一脸希冀的赵涉,瞬间又被打回了绝望的深渊!
“当然,如果伯阳君执意如此的话,天一阁也会信守承诺,与合信府相持到底!”见赵涉愣愣地不说话,氏月随即又补充了一句,算是唤醒了赵涉的魂儿。
相峙到底?这样一来又有何用呢!赵涉心中幽幽一叹。
本来想让氏月出手,就是因为此事只能动于一瞬,制敌于死地!方可解伯阳府之围!而且过程当中还能不漏马脚,不落旁人的口舌,要不然后患无穷!
若是与合信君面对面相持,那恐怕当天宗室的判决令就会下达伯阳府,赵涉本人也会被愤怒的宗室族老给处决掉!
见此,赵涉知道此事不可强求,所以只得放下,转而投向心中的第二目标。
“既然合信府无法深入,那太子府的掌府吴孙呢?”赵涉轻轻地问道。生怕自己会听到负面的消息,赵涉的脸上满是脆弱的希望,不堪一击!
氏月闻言,低眉想了想,便自信地说道:“太子府应该问题不大。如果伯阳君想致吴孙于死地的话,那应该不成问题。”
听到令人满意的答复,赵涉的脸色立马就开朗了不少,随即叮嘱道:“先生莫要轻视此行,还望慎重!吴孙虽然不会勇武,但是其身边有一个名为‘剑南’的侍卫,却是身手不凡!还望先生重视!”
“伯阳君不必劳心!即便是这个剑客身手不凡,若论暗中行刺,在下也不见得会失手!况且,若是事出突变,以在下的功底,在此人面前必不会漏了马脚。”氏月一脸自信地说道,给足了赵涉安全感。
“既然如此,那赵某也就放心了!此事,便拜托先生了!”赵涉闻言大喜,随后连忙拱手礼对,一副信任的模样。
“伯阳君勿忧!稍后在下会拟定一个计划,挑选最为合适的时间动手!”氏月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不过还请伯阳君确定,是否真是要让在下做此事!若是伯阳君确定,那约定的三件事便算是了结了。待此事完结,也就是我与伯阳君告别之时!”
赵涉闻言,面上抽动了下,随即定下神,认真道:“赵某心中已定,需要先生帮忙出手除掉吴孙!事成之后,当奉上万金以酬谢先生,而先生的去留赵某也绝不敢干涉,还请先生放心!”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氏月回道:“在齐国有消息传来,使赵之使团,前些天就已经从临淄出发,约莫五日便会到达邯郸。届时邯郸城卫的重心必会倾斜于此,到时候也会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先生既然有此筹谋,那赵某就定心了!”赵涉见此,开心地笑了笑,随即拱手道:“如此,便辛苦先生了!若先生无事,那赵某就退下了,不打扰先生筹划!”
“伯阳君留步!”这时,氏月出声叫住了赵涉,随即伸手从身旁的小箱柜当中,取出了一张绢帛,递到了赵涉的手中,说道:“上一次动用了天一阁的信息渠道,替君候通传假账目,已经算是大事了!所以这里的卷宗,还请伯阳君签核,以作为天一阁卷宗的归纳之用!”
“哦!此事无妨,赵某这就回去签核,待完成之后,便让下人给先生送来!”赵涉看了下,上面写得也确如氏月所言的那样,所以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径直便回了句。
虽说这张绢帛做得有些厚了……但是赵涉依然没有起疑心,只道是这天一阁的卷宗比较贵重,质量也就比之寻常要好。
见赵涉回话,氏月点了点头,随即便朝着赵涉一礼,轻声道:“如此,伯阳君请便,在下便不远送了!”
“先生自便,赵某告退。”说完,赵涉便退了出去。
氏月听着外面的动静,待确定赵涉已经走离了院子,随即宽了下身,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笑!
…………
齐赵边境地带。
一队使团挂着齐国櫜旗,正紧赶慢赶,往邯郸的方向行去。
使团的队伍当中,两辆马车尤为显眼。而从其中一辆马车当中,传出了阵阵交谈之声。
“邹子,此行前往邯郸,想必会与赵国平原君一聚。邹子先前与平原君有旧,可否告知学生,这平原君是何等样人呢?”孔穿在马车内,满脸无聊地看了看外面千篇一律的环境,随后扭过身,对着邹衍发问。
而被其称之为“邹子”的邹衍,便是当今稷下学宫的著名讲师之一,也是阴阳家代表人物,主要代表作“五行学说”、“五德终始说”和“大九州说”。
而这位百家诸子之一的先贤,此时面对学子的发问,当即便回道:“平原君是赵国的王族公子,而且养士众多,名望渊博。等见到其人之后,万不可像往日在学宫那般轻浮,要恭谨对人!”
说罢还有些担忧,便说道:“平原君麾下能人异士颇多,我等此行是为了与赵国结盟,届时定不可与平原君起冲突,否则误了此行之大事,可就不好了!”
“邹子,学生省得!只是这赵国乡野蛮夷之地,尽承胡风,若是到时冲撞到了我儒家,那学生自然要小惩其一二,届时也不算是学生无礼吧!”说完,孔穿傲然一笑,显得很有“士子风骨”。
邹衍抬眼看了看此人,心中暗自一叹息。不知学宫此行派遣此人一道,会不会误事……
孔穿是孔子的六世孙,也自认是儒家的“正统”,再加上荀夫子身兼稷下学宫的博士祭酒,如今儒家的影响力也是与日俱增。
此行本来只钦点了鲁仲连和邹衍二人,当做齐国的臣子使赵,但是这孔穿上报了学宫,想一同来看看,而学宫又是儒家的一言堂,所以也便有了此次之行。
而孔穿的性格,以及往日在学宫之中的盛气,令邹衍心中很是担忧,担忧此行会有意外发生。目前齐国积弱,临近的燕国又多次伐齐,若是此次出使之行无果,那日后的齐国还真是……
“唉~~!”邹衍叹息一声,望着身边傲然兴起的孔穿,摇了摇头便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