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风雪崖的。
回到一切布置妥当的新房,楚虞瑶抱着摆放在床榻上的那件喜庆嫁衣,蜷缩在被窝里。
她的泪,无声流,不知为谁。
脑海里始终只有一句话,在不停回荡萦绕:“天下间的女子,总是最会欺负对她最好的那个男人!”
……
林薇睁开眼睛醒来时,看见杨牧之正伏在自己床边睡着了。
她支起身子,柔软厚实的棉被从她嫩滑的身子上滑落,她这才发觉自己身上没有一件衣物。
林薇在床榻里边拿来衣裳,坐在床上一件件穿好,她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怕冷。
“是不是,我的寒毒全都好了?”
全身轻松、精力充沛、四肢温热的林薇伸了一个懒腰,点头笑道:“一定是这样,从来没有感觉身子这样舒服过呢!”
她揉了揉杨牧之的脑袋,嘴角含笑:“小家伙,累坏了吧?”
这话说出口后,又觉得不妥,在自己床边,问一个男人是不是累坏了?
她好看的脸蛋上飘来两朵红霞。
林薇爬下床后,杨牧之也刚好醒来了,当看到他那张苍白的脸时,林薇又惊愕又疼惜,她环住他的肩头,“牧之,你怎么了?”
杨牧之拍了拍抱住自己的柔软小手,笑道:“薇姐,我没事,你醒来了就好了,今天是二十八号了!”
林薇着急道:“今天是二十八了?那我整整昏睡了两夜一天?”
“嗯!正正好好!没有耽误什么,更好的是,薇姐,你身上的寒毒已经全部褪去了……”
从他口里得到确定,这下林薇彻底相信了,困扰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寒毒,终于一去不返了。
眼下的自己,是一个正常人了,可以带着孩子们去玩雪了,可以大冷天的去水里摸鱼了,可以穿着薄薄的衣裳,再也不怕冷了。
此时的林薇,就像是一个刚刚成人的少女,她快步跑到洒满阳光的、铺满白雪的院子里,她欢快雀跃,她笑无忌惮。
杨牧之站在屋檐下,看着那个“熟透了的少女”,苍白的脸上,总算多了一丝红润。
“牧之,我们去风雪崖吧!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们快走吧!”
杨牧之点点头,笑道:“薇姐,我们……”
林薇快步走过来,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嘟起嘴假装生气:“牧之,还叫我薇姐?”
杨牧之挠头,林薇善意提醒他:“叫岳母,与瑶儿一起叫娘亲,更好!”
杨牧之乖乖叫了一声:“岳母!”
然后又补了一句:“岳母,你带上帷帽,先去风雪崖,我就不与你一路了,我一个人上去。”
林薇蹙眉看着这个前天还是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如此苍老的年轻人,片刻后展颜道:“也好,那娘亲就先上去了,等着你来给我磕头哦!”
杨牧之再次点头,微笑道:“好的,娘——亲!”
看着头戴浅红色帷帽,身穿浅红色袄裙离去的林薇,杨牧之苦笑一声:“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
阳光明媚、风平雪静之下,杀气暗藏!
然则,我杨牧之又岂会退缩?
明媒正娶楚虞瑶,或许不可能了。但最起码,我要告诉她和玉儿,我杨牧之,不是采花淫贼!
……
今天的确是个大喜的日子,风雪崖上竟然有两桩新婚大喜,同时进行。
一桩是被云顶城城主当作半个孙女的彩云瑶仙,与那位能接十三境大剑仙一剑的杨牧之。
当然,还有一些小声的议论,是说这位楚家女婿杨牧之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他竟然是个采花淫贼。
另一桩大喜,是那位世无其二的慕容红衣,与彩云城林家丫头,也就是胭脂谱第五美人林怀雪。
来看热闹,来喝喜酒的人自然不少。
杨牧之从风雪客栈结账出来,也加入了赶往风雪崖上的人群之中。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知道他就是那个采花淫贼,他就是天下第二美人的新郎。
身后,有一道气机稳稳锁定了他,是一位化神境。
杨牧之特意在路旁一株梅树下逗留了一刻,那个男人一脸笑意,从他身边走过。
一身整洁的灰衣,不到三十岁的脸上容光焕发,却又藏聚了一种岁月沉甸的沧桑。
杨牧之撒掉手中白梅,继续赶往山顶。
成亲喜堂设立在天机宫的正厅,新房在天机宫的东厢,要去拜堂成亲,需要通过常年风雪覆盖的风雪崖。
那里,也是杨牧之曾经喋血过的地方。
如今,他能清楚的感应到,此刻的风雪崖上,一道道杀气,正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