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忒重了,他轻易托不动,只能扎个马步,来个腰马合一。
张加一确实很重,小胖的绰号不是白叫的。
鹿岗岭村民都知道,张加一爹妈抠,一分钱掰两半花。张加一经常在张勇翡家蹭饭,每次他都吃的最多,有一次,刘玉兰甚至阻拦他,不让他加饭。生怕他吃太多,撑坏了肚子。
“你确实应该减减肥了小胖。”张勇翡抱怨。“咱们鹿港岭所有的油水都装你身体里了。”
张加一嘿嘿一笑,不笑还好,震颤下,更重了。
“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拉上去。”
张勇翡不屑道:“你是有力气,可你体重,恐怕一个也拉不上去。”
张加一不答话,咬牙切齿,一个,两个,竟然拉了五个。
以他这个体重,拉五个真不容易。
张勇翡赶紧阻拦:“得了得了,留点力气,后面还有项目呢。”
之后哑铃划船,杠铃划船……大型器械肯定没有,但凡哑铃和杠铃能代替的,两人挥汗如雨,全都做了一遍。
张加一汗流浃背,胳膊擦拭额头汗水:“挺过瘾的。”
张勇翡不说话,心里却暗想等你白天继续干活,你就不过瘾了。
回家,洗漱一下,张勇翡接到了徐太保的电话。
“小张,有两件事要你办。第一件事,老姚家姚老二想养山羊,山羊对山林破坏太严重,你去劝解劝解,不让他养。”徐太保端着黑色的保温杯,和鹿港岭其他村民不一样,他的杯子里泡的是枸杞。他觉得,这样能和其他人区分开。他继续道:“第二件事,今天林业局来人,帮咱们射杀野猪。你带队上山陪同,帮他们找野猪。”
电话是功放,村委会的人都能听得见,这是徐太保刻意为之。他想让村委会所有人都探探张勇翡的斤两。
换成别人,遇到难题,肯定先找借口避开。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张勇翡没有,他淡淡应道:“知道了。”
就这?王青花的脑海中当即冒出俩字。
张富虽然在看文件,可耳朵却竖起来。待听到张勇翡的话后,他嘴角扯了扯,显得很满意。当领导的,最烦下级推脱。
挂断电话,张勇翡转头上了电动车,径直往姚老二家赶去。
“二哥,劈柴火呢?等天冷冷再劈多好,现在多艮啊。”
一个头发很浓密,胡须也很浓密的矮壮男人,正抡斧子劈柴。他就是姚老二,别看他长的粗狂,实际上是个读了不少书的文化人,村里许多小孩的名字都是他给起的。年轻时候集邮,热爱过一段时间武术。
“啊,小翡啊。”姚老二拄着斧子,让人感觉劈柴都温文尔雅,如果刨除去他粗犷的外表的话。“有何贵干?”
“二哥,我听说你要养山羊?”
“对,除了我媳妇儿,我就跟徐太保说过这事儿,是他说的吧?”
“我们今早上闲谈,说咱们村以后怎么发展,然后他跟我说二哥是个有想法的人,要养山羊,他说完我就上心了,这不找二哥唠唠。”张勇翡把责任先揽到自己身上。“是这样,二哥,山羊对山林的破坏太厉害了。你也知道,咱们鹿港岭近来年,不少山体出现滑坡,经常发大水,这不都是好些年前滥砍盗伐闹的吗?以前,咱们老林子多密实啊,现在两人合抱粗细的树,已经很少见了。如果再破坏,以后咱们鹿港岭就真的完蛋了。”
姚老二若有所思,不像其他村民,听不得反对意见,肯定马上反驳。
张勇翡眼珠子一转,接着说:“二哥,我是支持咱们鹿港岭村人创业,搞养殖业的。国家不是一直倡导可持续发展吗?咱们可以发展,但是不能以破坏生态环境为代价啊。二哥你是文化人,别看你没上过大学,我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年,说实话,我觉得许多大学生,肚子里的墨水还没你多。二哥你肯定明白这个道理的,我跟咱们村其他大老粗都讲不通,还是和二哥你说话舒服,咱们之间没代沟啊。”
姚老二把斧子丢开,坐在木墩子上叹口气:“小翡,你也别捧你二哥了。我有自知之明,和人家大学生肯定比不了。但是你说的这些,我是懂的。可你说说,咱们村没有任何企业,种地也不行,山沟子狭长,不像人家平原,每家每户几亩地,种不好种,收不好收。靠种地活不了,歪门邪道,你二哥干不出来那些事。再不想办法挣钱养活自己,就真只有出去打工一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