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惨白,浑身哆嗦:“公子勿玩笑!”
“没人知道?”
“当然没!”
宋潜机四下打量,见客人们谈笑自若,看似纪律松散,其实守卫森严,四处是警戒巡视的金宫修士。
场拍卖的参与者,既杀人盈野、行事张狂的邪道修士,也改形换貌的大门派长老、大世家供奉。
若此地发生混乱,必引起各争斗,爆发混战。
钟声响起,场间静。
主持高声道:“第件拍品,高阶蛟鳞护身甲!底价三千灵石!”
宋潜机心想败家子,刚开始就放高阶防身法器,看你压轴放什么。
他收敛气息,贴着符箓路潜行。
“刚才好像道人影闪去?是风吗?”
“别管是不是风,通知四楼,加紧巡视!”
“第件成交了,三万灵石!”
满堂议论声,宋潜机摸到四楼,盯上楼梯口行人。
走在最前的女子修为不高,身却跟着三位金丹供奉、十余位随侍。
她容色艳丽,穿身洒金牡丹大袖长裙,裙摆转,推开走廊尽头扇门。
宋潜机心道天助我也。
炷香,屋内人七横八竖躺了地,剑锋架在美人脖子上:“别动,带我去见邪佛。”
门口守卫道:“屋内吵闹,夫人可安好?”
美人高声道:“我在换衣服。”
门口众人忙不迭退下。
美人转头,冷冷地盯着宋潜机:“你知道我是谁?”
宋潜机想了想:“金桃夫人?”
美人忽地笑了:“看来位公子,不太了解金宫啊。妾身金钗,并非金桃。”
邪道之主座下邪魔无数,其四人地位最高。
右护法金律司掌刑堂,左护法金刀是他最忠心的护卫和杀手。
金桃夫人是他最宠爱的侍妾,经常带在身边。
金钗夫人则是金窟的大总管,负责打理邪佛名下诸多产业。
宋潜机道了声得罪:“我找邪佛,他在哪里?”
“公子不请自来,敢问高姓大名?”
“宋潜机。”
金钗夫人脸色变:“你就是宋潜机?”
宋潜机凶道:“知道我是宋潜机,不快告诉我邪佛在哪里!否则小心你的……哎,你!”
金钗夫人竟挺直脖颈,向他剑尖撞去。若他收剑稍慢分,此时已血溅五步。
“你干什么!”宋潜机反手张身符打出。
金钗夫人凄然笑:“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活不今夜了。”
宋潜机冷冷道:“胡言乱语!”
“我真心寻死,请公子成全。”
“为何寻死?”
“我等邪佛座下,被金律种了蛊,命不由,连自爆自尽做不到。你今夜杀我,反而是帮了我!此等大恩,来世再报!”
宋潜机心想你死了,谁带我去见孟河泽:“什么事情非死不可?”
说话间,窗外又传来阵欢呼,原是拍卖会间歇的歌舞表演登场了。
金钗夫人听着喜乐声,如听丧钟,神色更加悲切:
“今夜压轴拍品,乃是株稀世罕的珍稀灵植,名为七色琉璃宝莲,此莲是绝顶的炼丹材料,可重续断裂经脉,更可助元婴以下修士突破境界。如此珍贵的宝,我自然亲自照顾,日夜浇灌甘露。”
宋潜机点头道:“花草娇贵,确实该好生照料。”
“你进来之前,我正在它浇甘露,你突然出现,我时慌乱,就撞掉它片莲瓣。宝莲缺瓣,药力大损,今夜没了压轴品,我能命在?”
金钗夫人繁复的大袖铺在桌面,宋潜机翻开看,袖下确实压着破碎的琉璃盏。
玉盆倾覆,宝莲已损。
宋潜机不甚在意灵植价值,却很理解“花瓣损伤”的痛楚,语气缓和下来:
“原是我的错,你是无心之失,莫哭了,从邪佛宝库再找件藏品,顶上去便是。”
他说着,揭开身符。
“你竟然道歉?”金钗夫人震惊地看着他,“原来宋潜机会道歉?”
“时间紧急,宝库在哪里?”
“宋公子所不知,今夜鱼龙混杂,为防意外,宝库已经关闭,钥匙在邪佛身上。”金钗夫人绝望笑,淌下两行泪,再次向剑尖撞去,“我是死了吧,免得进刑堂受苦,生不如死!”
“何必如此,办法!”
宋潜机心想麻烦了,她居然哭,而且对着朵残花哭。
“难道宋公子天下奇珍?”
“我没。”
“那能什么办法?!”
宋潜机左看右看,指向自:“我不是在吗?”
拍卖会不止各竞价,安排了水袖歌舞,驯兽表演,夜色越深气氛越好,让众人足眼瘾又被吊足胃口,压轴拍品才千呼万唤始出来。
“诸位贵客,接下来件,就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珍宝,天上地下,独无二,任何人看见它,绝没不喜欢它的,拥它,绝不愿再失去它——”
、二楼观众瞪大眼,准备饱眼福。
三楼豪客们不耐烦地催促:“够了!”
“快开始!等不及了!”
“哗啦!”
黑色大幕揭开,八道刺眼光束照向台上,将央台照得亮如白昼。
见纯金雕琢的莲台上,没法器宝,站着个人。
个提剑的男人。
“啊!怎么是个人?”
“此人是谁?!”
宋潜机被骤然亮起的灯光晃了眼。
四面喧嚣如海,高朋满座。
见他登场,忽鸦雀无声。
直到顶楼西南角的窗户微动,“吱呀”声,打开半扇,落下道柔媚的女声:
“我出十万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