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遏制奔腾的河流、扑灭爆炸的火药,不用同样的水火与其对攻,只“阻断”。
宋潜机思一转:“谢了!”
冼剑尘又道:“只有持剑者极度冷静,才驾驭此剑。为师现传你一套口诀,可助你平静意,清醒头脑!你需切记,仁者无敌。”
随冼剑尘话音,宋潜机高声念诵,口诀一字字刻进脑海。
黑夜无边、风雪寒冷、火焰炽热、黄沙漫漫,他面对强敌本已杀红了眼,“且住剑”却似一股潺潺清泉,徐徐注入他间。
赵老祖重陷绝境,疯癫狂笑:
“冼剑尘,你想拿我给你徒弟做磨剑石,你休想!宋潜机,你今日与我同归于尽,明日千渠城池必破!”
他已受伤,气息却飞速提升,以不可阻挡势达到巅峰!
这一刻,宋潜机劈剑,喝道:“且住!”
一声大喝,如当头一棒。
“砰!”
狂笑声戛然而止。爆被且住剑阻断,像一只巨手掐灭炸弹引线。
“怎、怎会……”
赵老祖不可置信的眼瞳中,春秋剑飞速放大。
一剑穿。
赵老祖身体如泥偶裂开,轰然一声崩散,飞灰混入黄沙。
春秋剑飞,悬停宋潜机身前。
冼剑尘这时才驾着无影剑,从半空落下,悠悠道:“你收服了‘且住剑’,从此不用怕任何修士爆。”
宋潜机平复呼吸,感叹:“好剑!”
若说“春秋剑”是纵横捭阖的王者雄主,“且住剑”是劝人头的慈悲高僧。
宋潜机抚摸光滑剑身,不由想:“世竟然有这种剑,若我前世有此剑,许多伤都不必受了。”
他前世所遇见的敌人,一半是强敌、狠敌。这样的人被逼绝路,拼着形魂俱灭,无法夺舍,也要跟他同归于尽。
“不对,‘且住剑’气息平和中正,一个人若杀性太重、剑路太狠绝,算拥有此剑,也无法驾驭。我从前算拿到了,也是没用。”宋潜机想通此节,“来刚好的,才是好剑。”
至此,剑神九剑,他已其三。
冼剑尘用脚拨了拨沙堆,忽然叹气:“你不该杀他。”
“为么?”宋潜机擦净剑身。
“放他重伤而去,可动摇他们同盟的士气,其人大乱。现敌暗,我们也暗,对方先乱起来,咱们逃命路胜算大增。”
宋潜机摇头:“他当年为了突破,汲干千渠灵气,其赤地千里寸草不生,是旧怨。他今夜祭出星河幔来杀我,是新仇。新仇旧怨,我必杀他。有,我们不是逃命。”
冼剑尘拉他跳无影剑,继续西飞去:“那是么?”
“是突围。”
风雪渐弱,雪片几乎透明,宋潜机头望。
夜风吹过他残破的衣衫,他看见紫云观升起的袅袅紫烟。
“我改主意了。”他说。
冼剑尘坐剑后偷懒,支后辈操控无影:“哦?你要换路线?”
宋潜机摇头:“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我此去大路尽头会如何走。”
冼剑尘跳起来:“你疯了?你知道这样会有多少人来杀我们?你为了给千渠分担火力,也不把本尊推死路。”
“为么一定是死路,或许我们可以更快、更顺利地抵达大陆尽头。赌一赌?”
“你连牌九都不会推,这时候犯赌瘾?”冼剑尘觉荒唐,“你这是要本尊拿命冒险?”
“本王不是也拿命冒险?!”
虽然宋潜机被人称为千渠王、宋王,但根据冼剑尘观察,宋潜机对这两个称呼不甚热衷,甚至会觉有一丝尴尬。
冼剑尘第一次听宋潜机称“本王”,一时间怔了怔:“好哇,翅膀硬了,真不该给你春秋剑。”
“你怕了?”宋潜机淡淡道。他语气中没有嘲讽,目光却透出鄙夷。
“笑话,本尊会怕?你想赌么?”
“人。”宋潜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