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和女郎小心。”谢安回过头,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说道。
他自幼便表现非凡,大人见到他也称赞风神秀彻。如今他更是如同一株清雅的青竹,伫立在那处,便是没有如何的表示,也足够清风朗月遗世独立了。
王翁爱被那双漆黑眸子里闪动的笑意弄得面上红了一下,不得不说,谢安长得非常不错,含笑望过来,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里望着好似满满的只有一人。
即使没有谢尚的妖冶,也足够迷人。
“多谢郎君。”王翁爱轻声道,细语呢喃如同小猫。
谢真石听见转过头来笑了,“这是他应当做的,女郎很不必谢。”说完还笑着看了谢安一眼。
这一眼里带着揶揄,谢安知晓从姊这会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心思了,一时间也觉得有些羞窘。
王翁爱听着谢真石的话,去看谢安。建康被开发也就是这么几十年的事情,还保留着许多的树林,此处便是一处。树木高大,枝叶繁密,这还不是树木最密集的地方。树木最繁茂的王翁爱见过就和以前在节目里看到的原始森林一样。
阳光照射下来透过重重或疏或密,在草地上形成一处一处的光斑,少年走进这光束里。轻薄的春衫里那一层轻纱都被金色的阳光照出形状来。
白皙脖颈颀长,耳郭被阳光一照,看得王翁爱吓了一大跳,那耳朵在阳光下绯红绯红的。
“褚夫人。”王翁爱有些担心的望向谢真石,“谢郎君身体无恙么?”
谢真石闻言就去望谢安,看见他那红红的耳朵,差点就没笑出声来。她浅笑道,“无事。三郎经常这样。”
谢安听见这话,身形一顿。
要看野生的好风景,说容易也挺容易,前方零零落落的有几株桃树,或许是气温和外面有些差距,桃花已经开了,而且开的绚烂,枝桠上压着沉甸甸的花朵。王翁爱稍稍提着裙裾上前伸手一碰,花瓣便落下,纷纷落英落了她满头。
她有几分狼狈的让芳娘整理发髻上的花瓣,回过头来,见着少年站在不远处,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段花枝。
看见她转过头来,便将手里这段桃花给递了过去,“桃华灼灼,赠予女郎。”
王翁爱见他光风霁月,眼中没有半点见不得人。既然他都如此,她还何必太过顾虑什么,左右不过是一份赠礼罢了。
“多谢郎君。”王翁爱伸手接过。不过还礼就有些头疼,她低头一看幽绿的草地里几点嫩黄色的小野花。她低腰去摘了一朵,配着几株青草递给少年。
可惜不是白茅草……
谢安望少女白皙掌心里的花草有些遗憾,他伸手接了来。
赠礼这回事就是有去有来,不管少了哪样,都是一件麻烦事情。王翁爱也挺讨厌麻烦的。
“王女郎?”两人正含笑,旁边窜出个声音来。
王翁爱听到那耳熟的女音,额角的青筋差点就蹦了出来。果不其然,她一看,就是庾茗带着两三个仆妇站在那里,正望着她笑。
不过这笑里没有几分友好,即使笑容浅浅,王翁爱瞧着里头都带着一股子的挑衅。
两人关系本来就不好,自从那次落水以后。这个庾茗更是和中邪一样,和她过不去。两家本来就有嫌隙,如今庾茗单方面的莫名其妙的加上那一笔。
王翁爱原先还自我觉得,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让了就让了,可是回回如此,她也不是任人揉搓,自然火气也积攒下来了。
前一回世家女郎聚会,庾茗当着那多人的面,说她是个俗人,只知晓一心折腾五谷来养体内的三尸虫。这下一来,哪家女郎不知道她们两人势同水火。
因此若是有女郎聚会,也会将王翁爱和庾茗两个人岔开来。别的两人在一起弄生出口角来,算算看,王翁爱和这位庾家女郎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可是久别重逢没有给两人之间带来半点的友善,谢安敏锐的察觉到,原本还温顺的和只兔子一样的少女,似乎已经如同被激怒的狸猫一样,浑身紧绷,尖利的爪子正在蠢蠢欲动。
同样的还有庾茗,庾茗望着半年不见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冷笑,眉梢唇角都暗含机锋。
“果然今日前来是对的。”庾茗开口道,“可不瞧见了卫郑之诗那样的事。”说着她看着王翁爱手里的那束桃花,微微一笑,“可是‘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白茅纯束,有女如玉。出自诗经,全诗乃是说先秦男女幽会于野外的香艳事情。
庾茗说这话不可谓不歹毒了。
王翁爱瞬间有冲上去一巴掌把人给扇倒在地的冲动,有这么作践别人名声的么?想着她已经上前一步,庾茗原本得意洋洋,可她望见王翁爱眼里的冷冽和怒火,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打算放陛下出来,结果写着写着就忘记了,果然是男配,福利得不到保障么?妈蛋,下回必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