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去。林夕与她的手相握,感觉她手心温热,心又静了几分,之前那恐惧也直消于无。
走出三十多丈,只见白秋英蹲在一个栏楼下抱头颤抖。那女子去拉白秋英,白秋英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她,反而松了口气。那女子道:“你怎么了?”
白秋英缓缓站起,动作细微,似乎动作得大也会发痛。颤声道:“我……我……”那女子道:“你怕什么?”白秋英道:“我……你……上主……我……”
那女子见她脸色惨白,显然被吓得厉害,道:“你看到了什么?”白秋英伸手指着远处阴树下,颤声道:“那……上主……你……你……你不是在那吗?”那女子脸色微变,暗道:“莫非真上主在那?”微微冷笑,大着胆子走去。走到树下,只见枯叶上躺着一具伛偻老尸,面目狰狞,五官扭曲移位,像是晒干了的桔皮。四肢也枯作一块,却未烂掉。
林夕走近一看,心头微怕,奇道:“这人是谁?”那女子眨了眨眼,道:“白秋英,你过来。”白秋英大着胆子走了过去,却畏畏缩缩,不敢直视。那女子拉住她的手,道:“你先前便是见到这东西才吓成那样的?这东西你见过?是谁?”
白秋英道:“是……是……是上主你……”只多看那东西一眼,又吓得双腿发软,直欲拜倒。那女子一怔,笑道:“这只是一张人皮,看你吓的。”
林夕奇道:“人皮?”那女子道:“有皮无骨无肉,不是人皮是什么?”白秋英道:“人皮……那是以前教中阳教荆长老,上主你降临后就不见了……”她话到此处方知失言,急欲阻住已经不能。见那女子笑脸盈盈,却不生气。
白秋英暗自奇怪:“上主前后为什么变了一个人?我见到上主降临过的荆长老尚感到恐惧,可看她怎么没这种感觉?”那上主以往出现都给他们带来恐惧威压,那女子却是不同,非但没有威压,反而温和可亲。白秋英虽被那女子震慑住,先前不敢怀疑,此时却已疑了三分。
那女子道:“我们上去。”往前边行去。那似乎是一座石头城,栏楼四起,危而破败。远远望去,阁楼轩壁都有道路。脚下的路却只有一条,只能向前走。
愈行近那雾水便愈浓,在黑夜下滚动起来。那女子问道:“你可来到过这里?”白秋英道:“不曾来过,上次行的似乎不是这一条路。”
那女子嘿的一声,笑而不语。通至亭楼,只见楼道间躺着一具尸体,那女子伸脚欲踢,又嫌尸脏,道:“白长老,你来把他扶起来。”白秋英单看那尸体便已吓得魂飞魄散,近之一步尚且不敢,何况扶起?
林夕走近前去,将那尸体提了起来,见尸体面目也都枯了下去,只能勉强辨认出尸体是个少年人。那女子笑道:“呦!你还敢去碰,这玩意又脏又臭又恶心,你真不怕它。”林夕道:“这是谁的?”
白秋英道:“这……这是蜀山少主洪仁,上次想救他师叔闯我殿中,被上主降临。”那女子道:“降临倒说不定,尸身也剩下皮了。林夕,你看看是不是。”
林夕提着尸体便知骨肉皆无,确实只剩皮囊。点了点头,道:“上主若真为神,降临之时却又怎么要吃人肉身?嘿!嘿!”冷笑几声。
行前十余丈,又见到几具尸体,皆上主之前降临之人。石殿生成,四壁生寒。阴气愈沉,森冷翻转。脚下一条石道通向前面一面天池,天池上有个亭台。白秋英连打寒噤,道:“这……这里……”突听到婴儿哭声。
那女子微微一怔,道:“你来过?”白秋英道:“不曾来过。”疑神疑鬼左看右看,似乎怕有什么鬼怪出现。那女子见两壁都有三具半身怪人,走近一看却已死绝,她胆子极大,瞪视怪人一会,笑道:“这是灯。林夕,把他们点着。”林夕依言在怪人口中点了灯,突然想到两句诗,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是鲛人。”
那女子道:“我们到那边去。”既已点了鲛人灯,四下明亮自不用林夕鬼火照亮,往那面天池行去,石路铺在水面上。行近见池上凭水亭台,帘幕四挂。有婴儿哭声从里传出,林夕三人正当奇怪,突一阵风吹来,帘幕划开,只见亭台间有个婴儿斜躺在地,脚向着林夕等人,正哭啼不止。后面一具怪物正啃食着婴儿脑袋。
只见那怪物不似人不似兽,非怪非妖,无鳞无皮,眼大嘴阔,说不出的丑陋,看一眼便觉恐惧。那怪物咬碎婴儿脑袋,啜干了脑汁,伸头进腔,又吃干了内脏,渐渐把身体缩进婴儿体中。那婴儿哭声已绝,四下里死寂一片。林夕三人已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