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了一方小印泥盒。
胡管家:“那么就请小姐在这上面按一下手印,一千二百大洋我也带来了,都在这里。”
秋莲拿起契书,又看了一遍。伸出大姆指到印泥盒中沾了印泥,朝契书按去……
天蒙蒙亮,秋莲与蕊芳抬着晕迷的父亲白鸿奎出了看守所的大铁门。
门口停着一辆黄包车。
蒋警长跟在后面:“白姑娘,你看,我们警察局说话可是算数的,你把保金缴来,我们就立马放人了,是不是?”
秋莲没有理他。
蒋警长:“好了,我把刘局长吩咐的话再对你们说一遍:从现在起,白先生不能离家到别的地方去。要是传他不到,保释立即取消,而且保金不退!”
秋莲依然不予理睬,她和蕊芳一起把父亲扶上黄包车。
蕊芳:“秋莲姐,你也坐上去,扶着白先生。”
秋莲坐上车。白鸿奎微微清醒了一阵,朝四周无意识的看了看。
蒋警长:“白先生,这回好了,你很快就要做城里最有钱人的老丈人了,到时候,还要请白先生多多关照啊……”
秋莲着急地对车夫说:“好了,走吧,走吧!”
到家后,秋莲与蕊芳将父亲抬到床上。
秋莲:“蕊芳,赶快去请吴医师!”
蕊芳:“好的,秋莲姐,我这就去!”
秋莲绞了把毛巾,给父亲轻轻擦拭……
没多久,蕊芳已经领着吴医师急急回来了。
两人踏进价门,蕊芳就打声叫道:“秋莲姐,吴医生来了!”
秋莲在里屋应道:“快请他进来!”
吴医师快步走进白父的卧房,秋莲正想开口说话,吴医生用手止住了她:先给你爸搭脉——说着,他就坐在床边,聚神敛气,为白鸿奎精心把脉。
过了好一会儿,吴医师对秋莲说:“白先生一时不会有事。只是先生这病太怪,我总觉得白先生有中毒的迹象,可是这又解释不通,不太合理,这大牢之内,白先生怎会中毒呢?我看,还是要多请几位名医来会诊一下。”
听闻此话,秋莲忙走向墙角的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纸包说:“那天我去牢里看阿爸,阿爸也跟我说,怀疑有人对他下毒,我就藏了一点剩饭剩菜带回来了。”
吴医师接过纸包小心地打开,闻了闻,喃喃道:“无色无味的。蕊芳,拿醋来。”
蕊芳赶忙拿来醋罐。
吴医师往剩饭上滴了几滴醋,白色的米饭顿时变成蓝颜色。
吴医师惊呼:“原来是它!”
再仔细观察了一会,吴医师确定的说:“这种草药只有四川那里的大山中出产,别的地方没有。这药本身有毒,但它也能以毒攻毒,治疗恶疮疔毒有奇效。一般都是短期内治病用,若是连续不断服用个十天半月,就能至人于死命了。莫非有人拿这药来害白先生?这是为何呢?”
蕊芳恨恨地说:“肯定是刘局长小舅子干的!”
吴医师:“现在知道病源就好办了,我这就给你开方子,一日三副,三五天后,便会好转了。”
秋莲还是有点担心:“吴医师,我阿爸不会落下什么毛病吧?”
吴医师:“现在很难说。这药毒性缓慢,但是,性缓的东西,要去掉也慢,还是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白姑娘,幸亏你及时把先生保出来,现在尚为时不晚,白先生的性命是无碍的。”
按吴医师配的方子,蕊芳抓来了药,喂白鸿奎服下。
白鸿奎从昏迷中幽幽醒来,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屋子。
白鸿奎意识渐渐清醒:“……秋莲,你把我保出来了?……保金多少?……你上哪里弄来的钱?”
秋莲:“阿爸,你别管了,反正保金已经缴了。”
秋莲岔开话题:“我刚请吴医师来给你看了病。吴医师说你是中毒了,幸亏回来的及时,没有性命之忧。”
白鸿奎却是不依不饶:“……不,你得先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莲含泪:“阿爸,病好了再说不行吗……”
白鸿奎仿佛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头。他挣扎着要起来:“你不说清楚,我宁可回大牢里去!”
蕊芳:“白先生,你就不要逼秋莲姐了!秋莲姐够可怜的了……”
白鸿奎更是着急,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就要下床:“你……你们……你们是要急死我啊……我回牢里去……我要回去……”
秋莲扶住白鸿奎站立不稳的身子,泪如雨下:“阿爸我说!这钱是冯老爷给我们出的,一共给了一千二百大洋……”
白鸿奎:“……冯老爷那个老刮皮,能借钱给你?他会有这么好心?!”
蕊芳也忍不住了:“白先生,秋莲姐为了救你出来,她……”
白鸿奎焦躁地催问:“她怎么啦,快说!”
秋莲在一边哭着制止:“蕊芳!”
白鸿奎焦怒了:“说!快说!”
蕊芳沉默了一下,不顾一切地说道:“秋莲姐她是卖身救父!——”
白鸿奎顿时愣住了,两行眼泪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脸流了下来:“作孽呀……”
突然就没有了声音,又已昏厥了过去。
秋莲急呼:“阿爸,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