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不要,你千万别寄钱回来。你要是寄回来,他肯定拿去看病、吃喝,全给你花了。你留着,做下学期的生活费、学费。”
“妈,您别说了,我明天就去寄,您记得自己收好,做好安排。还有,保重身体,照顾好妹妹,放假了,我再回去看你们。”
挂了电话,江小朵一会儿担心妈妈和妹妹,担心她们吃不好、喝不好;一会又担心,江二奎会不会欺负妈妈和妹妹。
老板说:“同学,付钱吧,一共10元钱。”
付完款,江小朵借着昏黄的灯光,回到学校。
已经是晚上了,灯光把校园分成了两个世界。
有灯光照到的地方,一片灯火通明,明亮无比;而没有灯光的地方,黑暗一片,有些伸手不见五指。
这正像江小朵所处的世界:现实生活中的家,正处在一片黑暗里;而她呢,却正在想尽办法,朝着光明的地方而去。
回到宿舍,肖茵不在,杨子墨说:“肖茵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一个高中同学,男同学不仅人长得帅,而且是学霸,考到了北京有名的高校。他家里条件也很好,妈妈是医生,爸爸是公司高层领导,在上海市区有好几套房子。而肖茵家呢,妈妈在一个普通工厂上班,爸爸下岗,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但是肖茵却很执着,死死抓着男生不放手。”
“不会吧,肖茵这是为什么呢?人家男生如果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何必苦苦等候呢?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谁知道呢?肖茵到底是真喜欢这个男同学,还是看人家家里条件好,眼红他们家经济条件?要我说啊,她一多半是看上人家的钱了。”
两人正在嘀嘀咕咕背后议论,没曾想,宿舍的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了,肖茵怒目圆睁站在门口,“你们俩叽哩呱啦背后议论谁呢?谁看上谁的钱了?我告诉你们,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要倒追他,怎么着,关你们俩什么事?”
肖茵把两人一顿抢白后,“咯吱”一声,重重坐到床上,然后把两条大长腿朝床上一摆,拉过被子,盖住了整张脸,再也不理任何人。
江小朵和杨子墨心虚地互相看了看对方,蹑手蹑脚拿了洗漱用品,朝盥洗室走去,生怕再闹出点什么动静,怕把肖茵的脾气点燃了,又开始用语言机关枪胡乱扫射。
江小朵对着池子边刷牙边想:“我这不是嘴欠嘛我,自己家里还一滩烂泥,不知道猴年马月解决,咸吃萝卜淡操心,关心人家喜欢谁不喜欢谁的。嘴贱,真贱。”
牙膏泡沫在嘴里,随着牙刷四处飞溅,刷完后,江小朵重重吐出满嘴牙膏泡沫,“杨子墨,今天这事,确实是我们不对,不该背着人家肖茵嚼舌根。你说,我们一个宿舍,是不是该给人家道歉啊。”
“道什么歉,我看没必要。人非圣贤,孰能不嘴贱。再说了,这人吧,活在世上,无非就是你说说我,我说说你,你骗骗我,我哄哄你,你说是吧?”
“这,好吧,你看着办,我打算给她写张小纸条道歉。”
洗漱完毕回宿舍,江小朵果真从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上:“肖茵,我们都是同宿舍同学,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不该背着你,背后议论你的个人私事。请你原谅我,好吗?”
写完道歉纸条,署名“江小朵”,将纸条放到肖茵书桌上,江小朵爬上了床。
李子溪从头到尾没有掺合议论、嚼舌,只是躺在床上静静看书。
一个宿舍四个人,每个人个性都不同,看来,这宿舍也注定不会“太平”。
躺到床上,江小朵想起,“明天把5000元寄回家后,自己手上就只有周末家教的钱了,生活费还得紧着花,万一手大,生活费就要青黄不接,上月接不到下月了。”
其实,学校为贫困生安排有贫困生助学补助,不仅可以适当减免学费,而且可以申请一笔2000元左右的贫困生补助,但是,江小朵并不想去申请。
“我有手有脚,利用业余时间自己打工挣钱就行了,何必给学校添负担呢。”
班上有个男同学申请了贫困生困难补助,这个男同学家里,确实困难。
他家在最偏远贫穷的山区,小时候上学,都是翻山越岭去读小学、中学。
家里父母都是残疾,没有有力的劳动力,生活一年四季靠政府救济,至于他读书,也只能靠贫困补助了。
所以,这个男生的整个读书生涯,基本都是靠政府的贫困助学补助完成的。
当然,他也在努力勤工俭学,学校还特意给他安排了图书馆的兼职,他自己也在外面找了家教兼职,靠这些综合起来,维持大学学费、生活费等各项开支。
偶尔班级组织活动,需要每个同学出点钱郊游啊、踏青啊,班上都不要他的钱,直接从班费里帮他扣除了。
其实,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待在贫穷里,不想跳脱出来的懒惰思维。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我一定会凭我自己的能力,过上梦想中的生活。”
抱着这样的美好信念,贫穷的江小朵,逐渐陷入了梦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