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旨!”
萧砚随终于理解了谢逾再三要求他出席今日朝会的原因。
有些话,只有他能说。
而梁州的事情,拖不得了。
那民乱,必须得派可靠的人前去。
谢逾得坐镇上京,那就只能是笙笙的堂兄前往了。
“谢逾,你可心中对顺政郡郡守人选可有盘算?”
“前梁州顺政郡郡丞沈赟,可堪大任。”谢逾不假思索,直接道。
显然,谢逾早已有了答案。
沈赟?
萧砚随眼神中闪过清澈的茫然。
他毫无印象。
“那沈赟,现在何处任何官职?”
“回陛下,沈赟三年前便已借丁忧之名辞官,并无官职在身,此人大才,还望陛下不计前嫌启用。”
谢逾声似冰坠泉水,清清淡淡又坦坦荡荡。
许久未作声,德高望重的齐首辅齐钧不赞同道“陛下,老臣不以为然。”
“谁人不知谢督主曾对沈赟有恩,此人不妥。”
齐钧毕竟是首辅,意见还是很有分量的。
基本上,齐钧一开口,就代表的是内阁共同的意见。
“举贤不避亲。”谢逾淡淡道。
“沈赟曾为顺政郡郡丞多年,熟悉郡内事务,又素有贤明,辞官三载有余,仍有顺政郡百姓怀念。”
“齐首辅,想举荐谁?”
齐钧皱眉,微微思忖“老臣举荐张瑞明张翰林。”
“张翰林祖籍梁州,又是状元出身进士及第,在翰林院打磨数载,从翰林院修纂到如今的侍讲学士,从无差错。”
内阁阁臣,心头不由一跳。
齐首辅,这是要为张瑞明铺路了吗?
大乾的宰辅十之八九都出自翰林,齐钧老了,已经开始为门生铺路了吗?
外派镀镀金,然后先入六部,再入内阁,延续齐钧的权势和辉煌
可身为阁臣,谁还没有一颗当首辅的心。
首辅、次辅,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萧砚随对张翰林有印象,那届殿试,他就跟在父皇身侧。
那时,他尚且年幼,曾打翻了张翰林的墨汁。
饶是如此,仍处变不惊,被父皇亲点为状元。
入翰林院后,也曾作为夫子给他讲学。
瞧着像是个人品端方,踏踏实实不出幺蛾子的。
可他只见过张翰林做学问,没见过干实事啊。
一郡郡守,也算是一步登天。
他有些不太放心将明显不太平的顺政郡交在一个翰林手上。
谢逾看出了萧砚随的犹豫,接话道“这很简单,直接将顺政郡的郡丞也撸了。”
“刘何劣迹斑斑,郡丞必然为其效命。”
“张翰林毕竟从未处理过实务,想来齐首辅也不会放任张翰林在地方久留,那不如就册其郡丞吧。”
谢逾一锤定音。
本来,那郡丞他有意留给沈赟到任后自行处置。
现在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
齐钧推荐的人,不得不考虑。
尤其是,那张瑞明,的确是个可堪造就的良才。
地方锻炼几年,对张瑞明来说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