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眼睛一亮。
别人不能,她能啊。
她有见风就长符!
本来是打算用在谢逾身上,把嗜血残暴大阉党爆改成俊美无双倜傥小郎君。
可现在,明显是谢霜霜更需要。
更莫说,她根本不敢去谢逾面前提这档子事。
难不成她不要脸的来一句“老谢,你需要命根子不?”
谢逾可能会把她削成命根子。
顾笙心里这般想着,却也并没有打断谢霜霜的话。
谢逾和谢霜霜这对兄妹,嘴巴一个比一个严实,难得坦露心声。
谢霜霜眉眼低垂,不敢直视顾笙的眼神,唯有手心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让她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我脸上的毒,则是在与义兄逃难途中,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塞进肚子,日积月累莫名其妙的堆积成两片青斑。”
“就连嗓音,亦是如此。”
“人饿急了,哪里还顾得上分辨到底有没有毒。”
“饿莩载途,能食草根树皮已是幸运,等草根树皮也寻不到时,就会以石粉干泥充饥。”
“我与义兄,那时候是真的恨啊。”
“恨上苍残忍,恨官员贪腐无作为,又恨远在上京城的高官显贵对惨剧置若罔闻。”
“笙笙,白土并干泥当成饭食,难以下咽,每吃一口满嘴里粘一圈,咬牙合眼硬生生噎下去。”
“咽下去了,肚子是填饱了。”
“可这比饮鸩止渴还可怕,逃荒路上多的是手脚肿胀,肚子隆起之人。”
“进了肚子,出恭难如上青天,最后肚胀而死。”
“我早早的知晓了生存之苦难,想死也是真的想死。”
“不健全的身体,毒素积攒尽毁的容貌。”
“跟随先皇来上京城后,义兄便在先皇的特允下暂居国寺点百盏长明灯为死于非命的家人祝祷祈福求往生。”
“我见义兄得先皇赏识,一来自厌,二来不愿再拖累义兄,死志弥坚。”
“在你的阻拦下,也没死成。”
“在之后的事情,你应已知晓了。”
谢霜霜声音不见起伏,惨状却一幕幕铺开在眼前。
顾笙微微抿唇,她隐约是知晓江东丹阳的洪涝蝗灾瘟疫的。
只不过,不是在乾熙十五年。
而是在乾熙十七年。
这也意味着,时隔两年,丹阳郡的天灾人祸,瞒无可瞒,才传入了天子脚下歌舞升平的上京城。
先皇开太仓库赈灾,京中的贵妇人也纷纷响应,募捐善款。
赈灾,三五个月。
从年末到来年年中。
按朝廷章程,乾熙十八年的初夏,赈灾银两粮食,已经发放到丹阳百姓手中,年久失修的古堤也重新得以修葺。
可阿又说,古堤连续四年决堤。
她懂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可也实在无法忍受贪赃枉法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累累白骨,哀鸿遍野,该向何人讨公道。
原来,天高皇帝远,不只是一句笑谈,而是官员肆意妄为的依凭和底气。
谢逾和谢霜霜幸运的走到了先皇面前,得了新生。
那更多的人呢?
死了。
死在了逃荒的路上。
死在了官员的隐瞒不报贪得无厌草菅人命下。
顾笙叹了口气,暂且按压下心中的悲愤,不愿在让谢霜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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