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更甚。
鲁严的幼子,被惯的无法无天。
永宁侯还记得鲁严把他当枪使的事情,新仇旧恨,一字一顿道“原来是堂堂工部尚书鲁严鲁大人的嫡幼子鲁仁啊。”
“鲁严知道他挂在嘴边的儿子在这醉生梦死的销金窟里温香软玉吗?”
“鲁尚书这家教……”
“啧啧啧……”
鲁仁:!?(?_?;?
鲁仁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明明前些日子,永宁侯还与父亲推杯换盏称兄道弟,还赞他年少有为,送了他一块华美的玉佩。
现在……
是在替父亲愤怒吗?
是了!
定然是怒他不争,哀他不幸。
“景伯伯,我也不想来的,是他们……”
有了鲁仁套近乎,一群纨绔子弟找到了自救的门路,有样学样“永宁侯,我可是成王府的表亲!”
“永宁侯,我父亲是汝阳伯。”
“我祖父……”
“我表舅……”
永宁侯不为所动,反而看的津津有味。
待上京城的达官贵人府上收到消息时,画舫船上上下下所有人已经被羁押起来。
未来得及完全销毁的账本,也被永宁侯搜到。
一时间,私德不修的官员慌了神。
事到临头,撞了南墙,才想起了先皇立下的官员禁止狎妓的律法。
有的人家,父子都不干净。
这下,当爹的也顾不上捞儿子,绞尽脑汁找门路自救。
永宁侯,是最佳选项。
奈何永宁侯吞了秤砣铁了心,没有丝毫通融的意思。
上京城的这滩水,浑了。
瞅准时机,顾笙和萧砚随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放出风声,考虑法不责众,坦白从宽,愿意给予官员一个私下陈情坦白改正的机会,且不会把改过态度良好的官员公之于众。
圣意一出,给无头苍蝇一样的官员指了条明路。
有人半信半疑,仍在观望。
这部分是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的。
当然,也有势单力薄,苦读多年,一朝鲤鱼跃龙门的寒门子弟,略作思量后,就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自发面圣请罪。
萧砚随只是命专人询问一番,略做处罚,就将人放了回去。
有了这些探路的石子,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求一个宽大处理。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询问了一些人,还真就得了些隐秘的有用消息。
且,国库在经此一事后丰盈了不少。
萧砚随忍不住喟叹“怪不得谢逾曾说,致富之路千万条,抄家灭族第一条。”
“朕都没抄家,只是抓了些小把柄,官员们就自愿吐出了这么多银子。”
“看来,穷的是老百姓,穷的是国库。”
“要是朕以后缺钱了,是不是抄抄家就能摇身一变,一夜暴富?”
顾笙头也没抬,执笔给远在梁州的谢逾去信。
画舫船日进斗金,且非上京城独有。
有官员坦白,梁州深山似是假借开矿研究黑火药。
顾笙联想到谢逾离京前转告萧砚随说梁州山中晃动似地龙翻身。
或许,不是天灾。
黑火药的威力,没有人敢小觑。
她需得提醒谢逾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