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顾笙侧首看向萧砚随,敛下眼睫,淡淡一笑,流露出志在必得的从容。
“陶岐的遗书,本身就是线索。”
“才学过人又心术不正之辈,怎受的了籍籍无名?”傅淮搭腔,解析的更详细了些。
“只是要辛苦少卿大人了。”
柳贺干巴巴一笑,不辛苦,命苦。
这傅淮嘴毒性子傲,中探花后不得重用,后被外放出京在穷乡僻壤混了个九品芝麻官,淡出了众人视线。
如今,又重新被调入上京城,做了天子侍读。
虽没个正经官职,但也没人敢小觑。
明眼人都知,傅淮的春天到了。
“臣会抓紧时间做对比的。”
“一有消息,必立刻呈报陛下和娘娘。”
顾笙眉梢微扬“无论幕后黑手是何人,是何背景,有何靠山,都不必手下留情。”
“倘若案情陷入僵局,难以确定罪犯,那便将所有有嫌疑之名名单报上。”
顾笙想起了都有些落灰的一发入魂丸。
一击即中,怎么用不是用?
别人做选择是偶然,她是必然。
柳贺虽有些不明所以,仍赶忙应下。
“陛下,娘娘,臣告退。”
殿外,不知何时飘起了春雨。
春雨淅淅沥沥,如绣娘手中的花针细丝,密密麻麻的织就了一幅水墨画。
如丝如缕的细雨沁润着灰蒙蒙的天空被调细雨浸润,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
有时候春雨有种能抚平人心中安宁的神奇魔力。
文英殿外的重檐开的极宽,倒也不必忧心雨丝随风潜入。
“陛下,今日的课业您也累了,不妨劳逸结合,调剂一二。”傅淮眸子里潋潋流动着盎然。
萧砚随眨眼,似有不解。
“如何调剂?”
傅淮幽幽道“不如就细数那封伪造遗书中的用典,详叙背后故事。”
萧砚随瞪大眼睛“你们读书人,管这叫调剂?”
傅淮颔首,目光移向顾笙“娘娘意下如何?”
这几日的讲学,傅淮已经大抵摸透了帝后之间的相处之道。
简而言之,陛下听皇后娘娘。
“也可。”
顾笙站在窗前,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水汽。
萧砚随:……
春雨还是那个春雨,滴滴答答声也还是滴滴答答声,但萧砚随却不觉得春雨可爱了。
明明恼人的很,让他心里不松快。
春雨:很无辜,又无处伸冤。
“朕已经忘记了自白书上的确切内容,自白书还被柳贺带走了。”
“下着雨,总不好再劳烦柳贺送来。”
他本就是一目十行,观其大意。
傅淮敛眉,提笔,在纸上完整的默写下整篇遗书。
萧砚随瞠目结舌。
其实,他觉得,天才和普通人没必要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明明他记得傅淮只是伸着长脖子,随意瞥了两眼,然后就能一字不差落于笔下。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还大。
傅淮搁笔,坦言“陛下不必觉得惊讶。”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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