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喝了水后,不由得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你俩回酒店吧,路潮在这儿陪我就行。”老木匠哑着嗓,眼神依旧浑浊迷茫。
“我也在这儿吧!”康偶出声。
徐宇英抹抹脸,站起来,“缴费了吗?我去缴费。”
孔檬儿看向徐宇英:“缴了。”
徐宇英再待了不久,果然走了。
老木匠又沉沉睡去,路潮和康偶各守在病床一边。
孔檬儿看时间很晚了,她拍拍路潮的肩膀,轻声说:“今晚拜托了,我有紧要事儿,明天再过来。”
路潮连忙点头:“嗯,你去吧!这儿有我俩!”
孔檬儿目露感激,带着歉疚离开了病房。
老木匠在医院住了几天,精神头又恢复了,吵着要出院,路潮无奈只能帮他办理出院。
“师父,那套黄花梨,就让给徒弟吧!”
“那不行,我自留的。”
“我照市价给您,绝不拖欠!”
“说了不行。”
“我这真是大客户!您总不能见徒弟一个单都交不出,徒惹别家笑话!”
“不行就是不行。”
病房里,徐宇英正和老木匠争取黄花梨,但老木匠就是不松口。
路潮走进病房,已经收拾好东西的老木匠扫了一眼路潮,他面上被徐宇英烦得粗眉皱缩。
三个人送老木匠回到院子,徐宇英还在磨老木匠。
孔檬儿带来一大堆保健品,仔细嘱咐阿姨食用规律,徐宇英改来求孔檬儿去劝老木匠。
“爸,徐宇英是要买,您便卖给他呗!”孔檬儿温声软语,坐在了老木匠身边。
老木匠却气闷地哼一声,道:“我手上东西,去处只我来定!”
“那您原定要用在哪儿?”
老木匠抬眼瞧路潮,讲:“我要留来给路潮的姑娘做梳妆台和床。”
此话一出,四人皆讶异,徐宇英、康偶和孔檬儿不约而同看向路潮。
“这些年也没给过那姑娘红封,我没什么宝贝,也就只能给她准备这些了。”老木匠自顾自感叹,对于素未谋面的小姑娘,因着对路潮的看重,他毫无理由地将慈爱投递到路潮的女儿身上。
路潮的喉咙鼓起涩疼,暖流从心脏逸散到身体的角角落落,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老木匠。
徐宇英和康偶没想到,老木匠真的偏心路潮到了爱屋及乌的程度。
脑筋转得快,徐宇英说:“那您现在先给我,等后面我找到同品质的木了,再给您补上也是一样的,我现在紧着要。”
老木匠抓起椅边尺子就要抽徐宇英,康偶迅速拦住,那尺子落到了康偶的屁股上。
“爸,别动气!”孔檬儿劝着,满脸担忧,抢下了尺子,“气伤身!”“阿檬儿,这浑小子就是皮痒,”老木匠拍打椅子扶手,“净给我找堵的!”
孔檬儿好声好气地劝着愤懑的老木匠。
徐宇英把路潮拉到了屋外。
“路潮,你劝劝师父,我这单好不容易谈下的,总不能交不了货吧?”
“我劝管用吗?师父那脾气······”
“他说给你姑娘的,你说你姑娘不中意,年轻人不兴这种老在样式。”
“我说说。”
路潮劝了一番,老木匠虽然心情郁闷,却也准了徐宇英运走那一套黄花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