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
秦阳目光一凛,四下探望,很快发现西边建有一座类似仓库的大型建筑,门口停着辆大货车,车斗里站着几个工人正在装车,一袋一袋鼓鼓囊囊如同面口袋似的白色袋子从传送带上落到车斗里,激起一大片白色的烟雾状粉尘,估计是在出货,便叫上温强跑了过去。
车斗里那几个工人眼看二人跑过来,只是司空见惯的看了一眼,就又收回视线忙碌去了。
秦阳和温强跑到那辆大货车旁,秦阳往车斗里望了一眼,发现那一袋袋的都是生石灰,而非水泥,大为奇怪。
当然他刚刚跑来的路上就已经发现不对了,水泥袋的颜色是灰褐色的,而正在装车的这些袋子却都是白色的,很显然装的不是水泥,但水泥厂出货不出水泥,还能出什么?
这时又有一袋生石灰从传送带上落到车斗里,激起烟尘四溅,秦阳赶忙捂住口鼻,看着眼前的白色烟尘,忽有所悟,村子里遭受到的粉尘污染,不就是这生石灰吗?“”
秦阳回头问温强:“带烟了吗?”
“烟?什么烟……啊,你说的是抽的烟啊,带了。”温强是个小烟枪,平时有空就抽上两支,因此兜里常塞着一包烟,手忙脚乱的拿出来递给他。
秦阳从烟里拿出三支烟,散给车斗里最近的一个工人,道:“师傅忙着呐,这是要往哪送啊?”说着将烟还给温强。
那工人收了他的烟,对他自然要客气一些,先将烟散给另外两个伙计,再把自己那根夹在耳朵上面,答道:“往明珠新区送的,那边的水泥厂天天要,天天都得给他们送。”
秦阳很是奇怪的问道:“水泥厂要石灰当原料是理所应当,可为啥从咱家这儿拉啊?”
那工人道:“因为咱家就产石灰啊。”
秦阳越发糊涂,皱眉问道:“可咱家不是产水泥的嘛,难道因为靠着石灰石山的缘故,也顺便烧制一些石灰?”
那工人乐了,笑呵呵的道:“谁跟你说咱家产水泥的呀?你老弟是干嘛的呀,都进咱家厂子了,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秦阳骗他道:“我爸找你们厂领导进货来了,我跟我兄弟闲的没事干,就在厂子里瞎溜达,随便问问。”
那工人点头道:“哦,我告诉你吧,这两年国内水泥行业竞争太大,卖不上价,反而石灰的价格飙升得厉害。我们曲总跑到东山乡建厂原本是想生产水泥的,可一见这个情况,就果断购买建设了石灰的生产线,转为生产石灰。”
秦阳有些吃惊,道:“这生产的产品还能随便改?”
“没改啊,我们厂的经营范围里就有石灰产销一项。呵呵,就算没有,凭我们曲总的关系,也一样搞得定啊。”那工人不无自得的说道。
秦阳点了点头,道:“我说你们厂院里这些建筑设施,看起来不像是生产水泥的呢。那生产石灰,比生产水泥的污染是不是大呀?我过来的时候,发现你们这个村儿都被污染得不成样子了。”
那工人道:“对,石灰跟水泥比起来,石灰的污染更厉害,你没看我们整个大院都烟气腾腾的嘛。”
秦阳又问:“你们就没使用点什么环保设施?好家伙,粉尘这么多,像你们这一线工人长期干下去还不得生肺病啊?”
那工人听他提到环保设施四个字,心里动了动,可又听他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就没再多想,嘿了一声,骂道:“使用个屁,姓曲的光特么知道赚钱了,根本不管我们工人死活。唉,我们也是没出息,只能吃这碗卖力气的饭,也干不了别的,所以就算是粉尘污染我们也只能忍着,先特么赚钱,等赚了钱再看病。”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秦阳也听懂了,水泥厂老板根本没有使用环保设施,估计连安装都没安装,这一点从时间上也能分析得出来,小半年的时间能搭建起眼下这些生产设施已经很不容易了,又哪有时间去安装调试环保设备?
秦阳琢磨了下,感觉差不多已经发掘出真相来了,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曲总叫什么呀?”
那工人哈哈笑起来,看着他的样子像是看着一个小笨蛋,道:“你爸都找我们曲总谈生意来了,你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秦阳这才知道自己问错了话,老脸暗红,陪笑道:“我就知道他姓曲,不知道叫什么,算了,回头问我爸吧。”说完招呼温强要走。
那工人却回答了出来:“我们曲总叫曲建飞,你可能没听过他的大名,但他爸在县里可是响当当一号人物,是县政协的主席,叫曲……曲什么来着,特么的,他爸的名儿我天天挂嘴边,要说的时候却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