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本摸着自己的胡须道:“说起嫁女儿,你可要比你岳父好多了,想起苏相当年为了嫁五个女儿,几乎把田地房产都卖尽了,要靠租聘房屋度日,真是唏嘘,却也是他一片慈父心肠,你如今有三个女儿,但好在陛下的赏赐丰厚,倒也不会像你岳父从前那般了。”
徐本说完面上充满揶揄地看着苏怀卿。
苏怀卿沉稳的玉容上,依然水波不兴,很符合他年少时玉面郎君的称号。
“徐大人说笑了,我听闻贵府大公子,动用了她夫人不少嫁妆,引得家宅不宁。”
“晋安说笑了,”苏怀卿不疾不徐地道:“徐氏百年旺族,怎会做出如此丢脸之事。”
谢晋安朝着徐本神秘地笑笑道:“那想是我听错了,传言有误不可信。”
徐本不谈自己儿子儿媳之事,眼神微闪,心道,打蛇打七寸,这次我不信你还能不动气,徐本继续道:“我还听说谢将军的小女儿,已经三岁多了还不会说话,这可怎么是好,也不找医者好好看看吗?”
“谢将军如此得蒙盛宠,或求了皇上让太医院的医首,去给你家小女儿诊治一番,也是好的呀!”
谢晋安抱了抱拳道:“小女与徐相非亲非故,还能得徐相如此挂怀,真是令人感动,不过我的家事,就不劳徐相操心了。”
“家中尚有母亲,夫人挂念,晋安告辞,”说完给岳父和徐本各躬身一拜,便离开了。
徐本看着面色铁青,双拳紧握的谢晋安的背影,摸着须髯得意地笑了。
苏怀卿面无表情地朝徐本行了一礼,也转身离开了,和徐本同朝为官多年,早习惯了这位毒舌郎君,喜欢专戳人痛处的毛病了。
宣旨太监早已到了谢家,如今被迎在了厅堂内喝茶用点心,谢晋表,谢晋玉陪着,刘氏,苏若,寒星,扬琴,还有几个小辈,也在隔间内静静等候着。
“香案果品,一概都预备齐了,”刘氏又问了苏若一遍。
“母亲放心,已预备的好好的了,等将军回来,便可出去接旨。”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站在街口仰长脖子盼望的小厮,一看见自家将军,骑着高头大马,神武非凡的往家中来,便回头风一般的往家中跑,把消息传达给了家里。
我坐在偏厅的黄花梨交椅上,一听说父亲回来了,祖母刘氏猛地从交椅上站起来,就往外冲。
母亲先是往外走了几步,又站住扶了扶鬓角簪的花,发髻上插的步摇,理了理衣裳裙摆,才欣喜地从偏厅出去。
端慧同母亲一样,都是先整理了仪容,才款步而出,我呢!原本徐嬷嬷也在替我整理仪容的,但端雅一把揪住了我的手,拖着我便往外跑,脚下生风般嗖嗖的。
接下来不免一副父慈子孝,接风洗尘的画面了。
跌跌撞撞地跟着端雅跑到谢府门前,一名身穿银色盔甲,身形宽阔欣长,面容刚毅俊朗的青年男子,大跨步走了进来。
端雅一见他,便放开了我的手,欢欣地喊着:“父亲,父亲,”跑了过去,她面上皆是儒慕之情,仰望着比她高出一大截的父亲。
我这位英武的“父亲”一只手被老母亲拽着,一条腿被二女儿抱着,还朝我殷切地招手,“端宁快来父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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