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过来,当然也遇到他了,他正靠在门旁边的墙上坐着。我们站在门前,董豺隔着铁栅栏对更夫喊,“开门。”
过了三五秒钟,老更夫才扭头看过来。他没急着起身,反倒拧开手电筒,对着我们仨照。
我们冷不丁都受不了这么强的光线,全举手挡住眼睛。董豺更是不耐烦的念叨,说别照了!
老更夫没听他的,依次把我们从上到下照了个遍,这才慢吞吞站起来,把门锁解开了。
我们依次往里进。我也真没料到,当自己从老更夫身边经过时,他竟死死盯着我,还特意侧头往我脸上看。我被弄得浑身不自在,也看了他几眼。
我俩一路直奔一个角落,这里是警局的法医门诊。看董豺这就要进去,我拽了他一下。
董豺瞪个眼睛问,“怎么?”我嘿嘿笑了,指着法医门诊反问,“警官,大半夜到这来干嘛?”
董豺绷着脸说,“你真他娘的事儿。”随后又强调,“一会都配合点,警方要给你们体检。”
我整颗心直往下沉。我想的是,别看法医也有个医字,但他们是跟死人打交道的,给我俩体检?怎么弄?拿解剖刀一顿乱割么?
这时董豺把门推开了,不跟我多说啥,还招呼我俩快进去。
我头次来这里,却发现跟我想的不太一样,至少没那么恐怖,乍一看还真有医院的那种感觉。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正坐在角落的桌前,唰唰记着笔记。看到我们仨后,她还立刻起身迎过来。
我不知道咋形容这女子了,要不是事先知道她是法医,要不是她穿着白大褂,我真都怀疑她是个明星或模特。
她长相和身材没的说,甚至隐隐让我想起林志玲了。我还察觉到胡子盯着女法医的蜜桃臀,做了个吞咽的举动。但胡子并不是最掉价的那位,董豺看到女法医后,跟变了个人似的,特别温柔特别客气,他还跟我们介绍说,“这是杨倩倩,你们叫她杨警官!”
我立刻称呼她为杨姐,胡子傻了吧唧的先叫一声杨警官,随后才学我,改口叫杨姐。
杨倩倩拿来一个小箱子,打开后我看到里面有很多钳子、剪刀,还有注射器和体温计这类的。我猜这就是法医勘察箱了。
杨倩倩让我和胡子含体温计,又准备给我俩抽血。胡子挺痛快,直接含上了。
我盯着手里的体温计,犹豫起来。杨倩倩问我怎么回事?我联系起来一件事,给死人测体温,往往是从屁股插入,测直肠温度的。我也实在忍不住的试探问了句,“这体温计以前给没给死人用过?”
胡子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急忙把体温计拿出来,又对着地面呸呸的连吐起来。
他吐得也没准头,有一口正好吐在董豺的皮鞋上了。
董豺的皮鞋一直油光崭亮的,现在上面糊着一大块唾沫,咋看咋恶心。董豺彻底火山爆发了,抡着拳头骂胡子,“你活腻歪了?”
我以为胡子这次躲不过去,会被董豺打几拳呢,但杨倩倩帮他解围了,让董豺先出去,回避下。
董豺也觉得在杨倩倩面前有些失态了,他尽量又装的温柔,转身离开了。
等只剩我们仨时,我看胡子也没谢谢杨倩倩的意思,就带他说了一句。杨倩倩摆手示意这并没什么,随后又跟我俩强调,说这体温计是新的。
我们也不懂怎么辨认,就姑且信了她,也权当找个心理安慰。
量完体温,我们又被抽了血,杨倩倩还给我俩一人一个塑料杯,让我们去厕所里接尿。
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心说我们出狱做线人需要这么详细的检查么?而且咋不出狱后就立刻做呢?但杨倩倩摆明了不想多解释。
从法医门诊再往里走,还有一个个小房间,包括解剖室,也包括厕所。
我哥俩奔着厕所去的。经过解剖室时,胡子好奇,非要贴着窗户往里看看。我不知道他看到啥了,反正他脸都绿了,还骂了句娘。
来到厕所后,我直接站在小便池前,很轻松的接了一小杯,但胡子这掉链子的主儿,躲在蹲坑里,憋了得有半分钟,竟一滴尿也没整出来。
他还非找借口,说被解剖室的情景吓出阴影了。我怀疑是他肾不行,而且我也不想在厕所一直这么等着他。
我有个笨招,把自己杯里的尿分了他一半,跟他说,“胡子哥,记住了,古代有救命之恩和一饭之恩的说法,你小子以后得谢谢老子的分尿之恩!”
胡子哼一声,说谢个屁,都兄弟。我俩又捧着尿杯往外走。
在马上经过解剖室时,胡子故意低着头,想快速走过这里。但不巧的是,解剖室的门突然开了,杨倩倩推着一个移动停尸床走了出来。
胡子盯着尸床上的情景,整个人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而我也没逃过这一劫,看到了极不想看的一幕,甚至手一抖,差点把尿杯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