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十年(公元385年),十一月二十三,黄历吉日。
这一日建康朝廷册封徐宗文的钦使绕过洛阳辗转来到了邺城,徐宗文自锦衣卫指挥使庞白处得知后枉顾自己还有伤在身亲自迎接钦使——左民尚书陆纳。
经过薛赞与赵秋半个多月的议和,晋燕两国结为姻亲之国,两国以邺城至平阳为界。
而此时徐宗文早已携手慕容灵离开邺城到了洛阳,大将军府半月前发布了召令,让骁骑军各营主将全部齐聚洛阳,军中诸事以副将与诸校尉共同理,加上燕、凉皆已与晋国缔结盟约,边界此时已无大事。
事实上,不论是割据河北的慕容垂还是逃窜到西河的慕容冲,亦或是盘踞新平的姚苌和丧家之犬高盖都希望骁骑军停下征伐的脚步,以便给予他们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所以没有人会主动侵犯骁骑军。
“大将军,万万不可啊!”洛阳城外官道上,左民尚书陆纳拦在徐宗文马前。
“大将军,天子之诏天下之重,万不可于宣诏之时设立祭坛啊!”
“大将军……”
徐宗文无视了陆纳,他不喜不怒留下了一句话:“天子诏书再过隆重那也不过是一尺绢帛,几本金册。我骁骑军为大晋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如今连我的结义兄弟都战死在南郑,设立祭坛告慰死难将士又能如何?”
“大将军你!”陆纳心中有苦难言,只能默默跟了上去。
今日徐宗文天不亮就率领大将军幕府僚佐与骁骑军各营主将来到洛阳郊外,为的自然不只是接诏。
徐宗文头戴平定四方金顶虎纹盔,身穿明光铠,腰挂豹首镶金玉长剑,他从坐骑青雷马上下来缓缓踩上台阶一步一步的向着祭坛高处走去。
六丈宽,六丈高的祭坛之上四面围绕着晋国旗帜和徐宗文自己的征北大将军大纛,正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香案,并辅以三牲九畜等物皆筹备妥当!
香案之上摆放的是是张轨的灵牌,以及张轨生前随身所用的一顶银顶铁盔。
未几,徐宗文步履稳重,踏阶梯,来到祭坛之上。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大晋皇帝诏令:”
“夫天造草昧,树之司牧,所以陶钧三极,统天施化。”
“故大道之行,选贤与能……”
晋道陵迟,仍世多故,爰暨元兴,祸难既积……至三光贸位,冠履易所,安皇播越,宗祀堕泯,则我宣元之祚,永坠于地,顾瞻区域,翦焉已倾!
征北大将军徐,神文圣武,身怀长略,腹有良谋,一匡颓运,再造区夏,是以效汉卫、霍故事,进号大司马。另加封宁阳食邑三千户,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假节钺、豫章郡公如故,统摄朝政……”
“臣徐骁,谢陛下,太后。”徐宗文单膝而跪从陆纳手中夺过诏令,随后起来又猛然间转身面相祭坛之下的文武将官。
徐宗文发亮的甲胄,猩红的披风,随风飘荡,精光四射,他望着台下上万骁骑军精兵,豪气顿生,铿锵一声,抽出腰间长剑。
这一万名将士属于狼卫,是骁骑军中的精锐,亦是徐宗文亲自统辖的亲军,自统兵将领张氏兄弟到普通士卒精神风貌都与别营不同。
狼卫营上下每个人的眼神都是一般的锐利,每一张黝黑的面容之上都满是坚毅!
风吹不动,雷打不动,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铿!”
徐宗文剑指苍穹,威势盖日。
“骁骑军何在?”
“吼!吼!吼!”
骁骑军狼卫万余精兵顿时撕裂喉咙大声呐喊,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天际滚滚深雷,浩浩荡荡的传出洛阳城十里之外。
再看下面,旌旗招展,长矛森然,骁骑军各营主将与大将军幕府的属吏们分列两旁,其后红甲精兵分列四周,虎目圆睁雄视四方,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整个天地为之一荡。
徐宗文很是享受的驻足祭坛之上,望着麾下的上万精兵,同时也接受着幕府属吏和军士们拥护的目光。
不到三年的时间,难以想象,徐宗文能从一个小小的军司马成为今日的大司马大将军!
这一切都是徐宗文和骁骑军共同勠力,无数将士浴血疆场换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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