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长宁听罢眼睛一亮,
“对,这个是半成品,齿轮并未完全打磨好,你还知道机关术?”
卫蓁颔首,
“以前在家的时候读过一些读物,做过两次,但都未成功。”
她姑姑向来喜欢这些,做出来的木鸢可以飞的很高,飞很久。
只是在她嫁入东宫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了。
因为好些文术大家称这些东西为奇技淫巧。
做了太子妃,自然不能再碰。
“墨家的机关术向来深奥,哪里能做一两次就能成功的。”
提起机关一事,魏长宁可谓是说的滔滔不绝。
从春秋到汉,又是提起了木牛流马,再到如今的弓弩,他竟是都有涉猎。
卫蓁随手翻开那本《梦溪笔谈》,上面尽是魏长宁所作批注,不仅给了很多古文字做了注解,甚至有改良的方子。
看着这满屋已经被翻旧甚至翻烂的书籍,一本一本的批注,各式各样的机关巧物,卫蓁对魏长宁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这绝不只是个书呆子那么简单,更不仅是个落榜秀才,而是一个能够耐得住时间,年复一年的沉浸于学术之中的大家。
这样的心性,很难得。
“既然你懂,就把这几本书拿回去好好看一看,不要听信外面那些夫人所言,女孩子还是要多读书。”
魏长宁一股脑的给卫蓁拿了好几本关于墨家机关术的书,甚至其中有两三本是他重新作出的注解。
卫蓁将书接了过来,只是无意间扫到了不远处案架上一本落了灰的《金匮略要》,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将它拿了下来,轻轻的扫了扫尘土,
“这本,可以借我看一看吗?”
魏长宁看向卫蓁手里的书,
“这个是讲医术的,你也有兴趣吗?”
卫蓁点了点头,
“曾经读过一些,稍有涉猎。”
魏长宁爽快摆手道,
“感兴趣你就拿去看。”
他一边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稍稍顿了顿,道,
“对了,这里还有一本《黄帝内经》,你喜欢的话也一并拿着吧。”
魏长宁露出欢喜的笑容,卫蓁将书接过,
“谢谢爹爹。”
魏长宁抬手摸了摸卫蓁的头,
“都是一家人,谢什么。”
女儿比小儿子乖多了,甚至比大儿子还要博学,也并不是那么的难相处,魏长宁觉得很开心。
当然,最开心的是这个女儿也懂墨家机关术,与他有很多共同话题。
魏长宁看着自己一屋子的藏书,忽然觉得自己大儿子走后,又有了一个后继之人。
卫蓁看着魏长宁有些发憨的笑微微低了低眸子,她似乎明白了魏长宁这么多年一直未能中举的原因。
一番交谈,她发现魏长宁此人虽已而立之年,却依旧心如赤子。
他对文学保持着一种纯正的炽热,不论利弊,只看深浅。
这样真正沉溺于学术之人,当真能在一群政客之中脱颖而出吗?
乡试尚可靠才学,若是会试和殿试,势必政论优先。
这样的人,怕是就算高中,也会如诗仙太白一般,于庙堂之中不得志。
有些才子,天生不适合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