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鸡、养鸭、养猪都要饲料,鸡鸭还能自己去地里刨点虫子吃,再加点谷糠和青草,也能养活。养猪就累多了,每天都必须要去打猪草,打猪草还要趁早,要不然就赶不上跟着队里去上工,耽误了上工,不仅要挨批评,还要扣工分。
然后只吃猪草的猪很不容易养壮,身体不壮就容易生病,没等长大就病死了。就算能长大,等到腊月前食品站收猪,也达不到120斤的要求。
有的社员为了凑够120斤,就在当天早上给猪吃很多猪草,但是猪吃多了被吊着抬过去,很容易串、串希”
陈凡看着姜丽丽讲到这里,一张脸都红透了,这是有多容易害羞。
同时他也反应过来,现在还是70年代,白条猪没有得到推广,只在少数地方有规模性的养殖。跟经过近百年才改良成功的白条猪不同,本土的黑猪、花猪体量孝生长慢、杂病多,养殖效率非常低。
后来全国各地那些“土猪”,其实都是经过几十年的研究后改良过的,要不然一个病害就能把养猪场亏死,另外体型也增加了许多,能多长不少肉。
而现在全国范围内绝大部分都是养殖未经改良的本地猪,甚至同一个省内就有几个不同的品种,这样一来,养殖效益当然不高,养不大、养不长的情况频频发生,也就不奇怪了。
姜丽丽两耳有些发烫,低着头继续说道,“等猪抬到食品站,上称够重量的话,就能领到30多块钱,和一些票,要是不够重量了,就只能又抬回去。
不够重量的猪也不能随便卖,杀了肉如果不留着自己吃,要卖的话,只能卖给生产队,生产队按照肉量给社员算工分,那些肉要么上缴、补生产队的亏空,要么跟其他实物一起,折算到分红里面,分给社员。”
等她说完,陈凡也明白过来,“所以社员养猪,也不一定都是赚的?也不是所有社员都愿意养?”
姜丽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如果有条件的话,社员还是很想养猪的,因为只靠工分的话,可能一年到头都吃不饱饭,更别说吃上肉。如果养了猪,到年底一头猪能换30多块钱和一些票,可以补贴很大一部分家用,自家也能吃几顿肉。
但是养猪很费时费工,壮劳力要挣工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伺候,有些家庭才不乐意养猪,或者就养一头应付要求,如果能养满120斤,就卖了换钱和票,如果养不满,也能稍微补贴一点,就是自己可能没有肉吃。
也就只有家里小孩多的家庭,才会养两头甚至三头,自己可以留一头,其他的卖给食品站。小孩出工也挣不了多少工分,就专门出去打猪草、煮猪食,而且猪粪交给队里,也能换工分。”
陈凡听在耳里,先是觉得有趣,后来只感觉心酸。
连小孩子的劳动力都算计得这么清楚,公社生活不易埃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摇了摇头,转身看了看,问道,“知青点没有养鸡养猪吗?”
这话一出,姜丽丽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好几秒。
陈凡眼珠微转,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这时姜丽丽才说道,“本来知青点养了几只鸡,不过他们回家之前,都杀了炖了一大锅吃了。养猪太累,还有很大的气味,有些人不乐意养,养了也不乐意伺候,久而久之,知青点的猪圈就空了。”
陈凡恍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随即又是一愣,转头看向姜丽丽,想到她刚才的话。
回家前都吃了?
一只都没给她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