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然而此刻荆子棘的内心并无多少波澜。
既无杀戮后的残忍与兴奋,也无夺取他人生命后的后悔与恐惧。
这就是前世顶级操盘手的特质。
前世还在金融盘中厮杀时,他总是冷静而理智的做出判断,并制定计划,坚决将其执行,而无视一切庄家的故布疑阵。
操盘与博弈只是行为,赚钱才是目的。因此他不会迷恋于盈利与博弈的快感而是在利润达到心中预期时及时抽身而出,绝不留恋。
今夜也是一样,杀人也只是行为,逃生才是目的。他不会对杀的人抱有愧疚,也不会沉迷于杀人,只是专注于自己最初的目的——逃生。
不过他也知道,他的性格确实是迥异于常人。
津门司的黑手套除了寥寥几人被他放过,剩下的被他尽数杀绝,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创造逃生的机会。
他是夏族人,对于狼蛮人官府来说,他这种人就是对官府毫无畏惧之心,堪称丧心病狂必须杀之以明典正刑的真正反贼。
“最迟明天,快则今晚,津门司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他们立刻就会清算那些不明真相的红巾帮帮众,那些军伍出身的黑手套大概也会被一并清理了,之后就是必然到来的席卷全城的风暴。”
“不过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个弄坏了别人的财物,因为无力偿还最终选择跑路的小小钟表学徒罢了。”
掂量两下钱袋,将它放进桌子的抽屉中,荆子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然后进了盥洗室,先是响起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之后是水流声后,过了一刻钟,已经清洗干净的荆子棘穿着睡衣走出了盥洗室。
来到一只柜子前,柜子上放着只闹钟,这当然不是海外来的高端货,而是国内寻常人家用的便宜货。
他设置完了闹铃时间后,将闹钟放好,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倒在了床上,进入了梦乡。
明天,将是新的开始。
————
津门港郊区,红巾帮总部。
此时整个宅子都陷入一片熊熊大火之中,宅子外的护栏外,也已经围了不少人。
看穿着,他们应该都是附近的居民,此时他们都正对着这片火海指指点点。
“好大的火啊,有人逃出来吗?”
有人问着。
“逃?呸,全死了才好。”
一个衣服上打了些补丁的面有菜色的青年恨恨说着。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死了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一个中年男子指责道。
“你懂什么?这宅子就是个黑帮老巢!”
前面说话的青年不屑的看了中年人一眼。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周围听到的人都发出类似的惊呼,他们都是夏族打扮,话说狼蛮人在大崇有官府给待遇,怎么也不会轮落到底层。
“废话,我见过不少脸上带着疤的人进出这个宅子,腰间还带着凶器!看样子就不是好人,这宅子的护卫也带着剑,不是黑帮,能有这架势?”
夏族青年不屑的扫视了周围人一圈,他们惊叹的眼神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原来如此!”
“难道是黑帮火并?”
“快看!大门那里有两具尸体!”
周围人应和着。
此时几个身穿黑衣巡捕服背负着燧发枪的巡捕,正挥舞着朴刀拦在护栏的大铁门前,对着围过来的人群大声喊道:“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津门司的灭火队马上就到,在围在着凑热闹妨碍官府办事,把你们全抓起来!”
“散了散了!再不散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围着的人群听到这些巡捕的喊声,想到他们平时的做派和日常听到的小道消息,一个个都瑟缩着身子散开了。
散开的人群中,三个男子顺着人流往外走着,等周围人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他们三人正面面相觑:
“不会吧?都死完了?”
“错不了,不然总部不会烧起来啊。”
“幸亏跑得快,小伍老狼,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叫小伍的是个圆脸青年,他看了眼远处冲天的火光,咬咬牙:“跑!绝不能被官府抓到!”
老狼是个面相凶狠的年轻人,他立刻点头:
“没错!不过我们要先去找手下混混弄一笔钱来,不然我们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提出问题的男子听了有点恐惧,咽了口唾沫,颤抖着说:“我们这可是背叛官府啊……”
“当我们三个逃跑的时候,就已经是逃兵了。”
老狼看着战友一眼,心里有点鄙视,冷冷说着。
“没错,更何况整个宅子的人都死了,伍长行长都死了,我们还活着,按照大崇的军制,伍长以下,伍长死,麾下四人尽数陪葬!现在连行长都死了,现在我们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有点恐惧的男子一听,咬了咬牙:
“好,我听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