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道:
“吕师妹毋须担心,需知我等术士修炼的法术各有侧重,那刺客能做到的,你做不到;但是你做得到的,那刺客就做不到了。”
“只要师妹别单独行动,一直跟着大部队,那刺客就是剑术再了得,也对我们没什么威胁。只是有一点,师妹务必注意。”
吕云苗微微一怔:
“师妹洗耳恭听。”
丁远山看着面前同门师妹叮嘱说着:
“师妹,今夜我等要提防的不是那新汉术士,而是凡人!”
这位秀丽的女术士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就听到同门师兄继续说道:
“十五年前,西大陆的阿比利联合王国爆发工业革命,这世道自那时起变化的就很快。别的还罢了,起源于西大陆的火枪威力惊人,直接威力甚至比我等术士的法术还厉害。”
“虽然本门阴山法术,可以行远程咒杀之事,杀人于无形。但我等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如果行事不密,被凡人用火枪射中要害,也会毙命当场。”
吕云苗恍然大悟,凝重点头。
在出现燧发枪这种火器前,术士面对凡人有碾压优势,身怀异术,且经受灵气洗礼成就法体,身体素质远超凡人,凡人的弓箭刀枪对他们威胁不大。
但是术士毕竟还是血肉之躯,自从世界上有了火枪这种武器,他们的地位其实已经受到了冲击。
正面作战,配备着火器的凡人不需要多,哪怕只有十来个,只需要一轮齐射,他们都会横死当场。
丁远山见吕云苗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欣慰点点头:
“我等阴山术士,身怀法术,何须和那些逆贼正面作战?只要藏匿暗处,施法咒杀,多少凡人也都杀了,只一点要记住,千万别和那些火器硬碰硬。”
“现在第二层灵海已经复苏,等我们晋升勾连二层灵海修成护身法术后,我们的防御之法大增,这区区凡人火器自然对我等威胁不大。”
丁远山继续对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师妹兼伴侣正色嘱咐:
“但是现在毕竟灵海复苏不久,我等还未晋升,没有护体之术,今夜行事师妹务必小心,万不可给那新汉逆贼可乘之机!”
“是,师妹明白。”
————
耿青忠出了巡术司大厅,快步就要往自己所住的楼阁走去。
这正厅前是片空地,他扫视了眼四周,只见在这站岗的卫兵人手与往常一样。
见此,他眉头一皱,停下脚步,向远处望去,这时不远处刚好有一队卫兵走过,只见平日里巡逻八人卫兵队这时只有四人。
想到他从自己阁楼出来时,他那一片的卫兵也少了一半,他脸色顿时有点难看了。
“见过耿司副。”
“见过耿大人。”
周围身着官府制服的狼蛮人卫兵们见到他,连忙躬身问候。
“哼!”
他冷哼一声,理也不理这些人,径直快步往前走去,出了这里,往右一拐,进了通往他楼阁的幽静小道。
他踩着脚下的碎石小径,道旁绿色成荫,听着鸟语不绝,虫声不断,这平时让他心情愉悦的环境,此时却让他有些烦躁。
想到那吕云苗对他的态度,他内心郁火更甚,猛的停下脚步,怒骂道:
“吕云苗你个贱人!”
“该死的,丁远山这厮竟然这样丧心病狂祭炼阴山血魂幡,还做事不密被孙长胜捅到上面去了。”
四下无人,他连声怒骂道:
“老子不过就是拿几个混黑的夏族混混当血食养虫,竟然被你害的的要去和新汉拼命!”
“早知道老子就不贪那点便宜,看明镜司来了怎么处理你!”
耿青忠越想越气,手一挥,十几只小半个巴掌大小的蝗虫就从他袖中飞出,扑向了小径两旁绿植。
荒虫教御虫之法,驱使的不是蜘蛛蜈蚣等毒虫,而是飞蝗。
飞蝗扑打着翅膀扑向了小径两旁的青草绿树,没多久,几声凄厉的鸟叫声响起后,鸟语不存,虫鸣声没多久也跟着消失。
耿青忠满意的点点头,手一召,十几只口器上还沾染着血肉痕迹的飞蝗飞回了他的长袖。
他发泄了下心中抑郁后,快步往自己住的楼阁走去。
“快点去虫巢把我新培养的毒蝗取出来,今夜肯定要和新汉术士厮杀,不能掉以轻心。”
他暗暗想着。
走开一刻钟,透过这小道两侧郁郁青青的绿树的枝桠,隐隐看见自己的楼阁的屋檐,他脚步更快了几分。
小道越发静谧,耿青忠突然心中一凛,感知到身前不远处有法力波动,停下脚步,凝神向前望去。
下一刻,前方小道上空气扭曲,光影幻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诸夏袍,手拄着手杖的夏族少年身影。
荆子棘见自己开启【易形】时的法力波动被此人感知到,也不奇怪,立刻断开对家传玉佩的法力输送,拔剑冲向了面前这人。
任何法术施法都有法力波动,术士巫师施法时,凡人是察觉不了,但是同为术士巫师者是必然可以察觉到的。
他先前刺杀金恩的时候,如果开启了家传玉佩的【易形】,这法力波动必然会立刻让金恩意识到有术士来袭,只会给自己的行动增加阻力,因此弃而不用。
修习荒虫教邪法的巡术司司副耿青忠见面前是陌生的夏族少年术士,立刻意识到不好,双手一挥,长袖一张,十几只大半手掌大小的飞蝗就从他两只袖子里飞出。
荆子棘提剑快速扑向这人,迎面而来的是这荒虫教术士所养的飞蝗。
“飞蝗,呵,如我所料。”
根据前世记忆,这荒虫教术士并不修毒术,虽然他们也会养毒蝗,但是这类毒虫的毒性会反伤他们自身,因此荒虫教术士随身携带的都是无毒之虫,而把身有剧毒的虫豸养在自己的虫巢中。
因此荆子棘在使用亚克席法印混进这巡术司后,没去这荒虫教术士耿青忠的住处守株待兔,就是怕他把虫巢的异虫全部唤出。
眼见这些飞蝗狰狞的口器还沾染着丝丝血肉,扑打着翅膀向他扑来。
荆子棘体内法力急速运转,眸中有冷电划过,手中手杖剑划过一道玄妙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