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邀请的这个朋友姓谭名嗣同,虽然身为读书人,但天生一副侠义心肠,又专好结交些江湖游侠,为人性直爽快与康有为也是颇为交好。酒宴刚开始,大家其实都还能克制尽量不触及康有为伤疤。可如今酒过三巡,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忌。康有溥酒量不好,两杯酒下肚便有些飘然“哼,我看是朝里面有些老朽看不得咱们提倡的维新变法吧。西太后说是归政归政,可是实际呢?”康有溥端起酒杯又狠嘬了一口残酒,待胸腔里一团似雪融般的快感消散后,又捻了一颗花生扔进嘴里道“哼哼,实际上啊人家就是赖在宫里!你们说啊,这园子也给她修好了,干嘛她还赖在宫里?这不是明显的么!就是不想放权!听说啊,皇上每日上朝后,都必须到钟粹宫里复述朝堂之事。其实呐,咱们大清国的大事小情还不是她西太后做的主!”谭嗣同刀眉微皱,他是知道康有溥人品的,有些质疑的道“可是我听说西太后可是咱万岁爷当年为了不让徐桐等人迫害海军专门请回去的定海神针?” 康有溥不屑的撇嘴道“复生乃是侠义人士,自然是不晓得朝堂上这些肮脏龌龊之事。”复生是谭嗣同的字,谭嗣同五岁,时得重病,昏死三日,竟又奇迹般复活,所以字复生。“复生,你想想。清流的领袖是谁?是他张之洞!张之洞便常常对人言讲,他是太后门生,哼!恩出于上,这上什么时候变成了个女人?不过就是想要行吕、武之事罢了。”光绪执政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不以言论罪,文人们谈论国事本来就像是本能一般。加之在自己家里喝酒,这康有溥便是越说越兴奋。“我哥哥深受皇上器重,得以单独召见叙谈,试问从古至今能有几人?以一介白衣之身与皇帝促膝长谈一个时辰更是亘古未有之事。”康有为其实不过面见光绪也就15分钟左右,如今见弟弟如此夸大,忍不住悄悄踩康有薄一脚。其实这倒是也正常的很,人喝多了夸大自己也是正常的很。此刻康有薄正侃的高兴哪里感觉到哥哥的‘羞涩’将酒杯往案上重重一拍“诸位兄长想想,皇上如此恩宠于我哥哥,怎么可能连一官半职都不愿意恩赐?”康有薄越说越是激愤一仰头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我想呐,必然是皇上已经没有实权,想要哥哥激发舆论唤醒百姓天良。”“广仁兄,这话可是说的没凭没据呀。你看皇家陆军可都是直属于皇上的部队,西太后不太可能。。。” 康有溥挑眉打断道“复生!你自己看看除了皇一师算是陛下直属部队,其他几支部队呢?要么是淮军旧部,要么便是左宗棠旧部。英人入缅,不派皇二师,不派皇三师。为什么却偏偏是皇一师?嘿嘿,这还不是有心人的算计?皇上此刻必然已经失去自由,你复生兄如何算计我不知道,反正我!康有溥必定是要想尽办法解救王驾的!”谭嗣同为人侠义最受不得激将,再加上此时酒酣脑热“嘿嘿,就你广仁兄忠君爱国?我谭嗣同是死过一次之人,有何惧哉?”一拍桌子喊道。其实倒不是他 康广仁多牛多厉害,实在是二两酒下肚涨了胆气。不过这个胆气也就只能停留在上嘴唇和下嘴皮儿之间,他康广仁即无兵也无权拿什么去‘迎接王驾’。“好,既然广仁兄如此说了,那么我们就比比看是谁能够迎接王驾。”谭嗣同一把抓过桌子前的酒杯一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康有为这会儿可是有苦说不出,他倒是一心相劝,奈何 一个喝多了根本不鸟他,另一个火爆脾气上来也根本不听他讲。康有为见谭嗣同大步出了门庭抬脚便要去追,却被一只手死死拽住。“哥,没事,哥。酒话而已当不得真,”原来康有溥抱住康有为一顿傻笑。“你道他谭复生真还敢做那刺王杀驾的莽事?”俗话说喝了酒的人三两变三斤,康有为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谭嗣同走出院落。
话说谭嗣同气冲冲的闯出康宅,其实谭嗣同挺看不起康有溥,如果不是因为和康有为还有几分薄面。“谭先生,您来啦?快快请进,今儿个总镖头刚巧回来。”原来谭嗣同不知不觉走到半壁街的源顺镖局。清国经济崛起镖局子可以说是吃到了第一波红利,商贾兴盛自然来往送运的吃香。一时间可以说是镖局林立。这源顺镖局的总镖头便是谭嗣同的生死好友,江湖上和霍元甲,黄飞鸿,燕子李三齐名的英雄,大刀王五。“王大哥回来了?”这个消息总算是让谭嗣同暂时忘记了不快,兴奋起来。“快快,带我进去见见我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