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外不过百里的地方,有一处村落,名唤裕罗村。村中足有五百户人家,是远近闻名的大村落。
据村中的老人讲述,当年安史之乱的时候,先祖逃到此处才成立裕罗村。几百年繁衍下来,村民彼此互为亲戚,关系极是融洽。
村中居民多以耕田打鱼为生,唯有一家除外。
那便是位于村子东头的崔家。崔家时代造纸为业,杭州城里一半的纸张供应都来自裕罗崔家。
崔家的宅院是裕罗村最大的,崔家的土地也是村里最多的,不过村中却没人嫉妒。
一则崔家老爷子乐善好施,村中很少有没受过恩惠的,二来崔家这代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按当下的说法便是成了“绝户头”。再大的家产也无法有直系后代来继承。
大家私下里谈论起崔家都不住的摇头,“人是好人,可惜绝后了啊!”语气里说不出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
崔府,西厢房。
房内青烟缭绕,香烛即将燃尽,桌上供奉的送子观音笑的依然那么慈祥,观音怀中的宝宝依然那么的可爱。
供桌下虔诚跪拜的妇人,看着观音怀里的宝宝一时之间竟是痴了。
“玉淑,怎么又在这里?”随着门吱呀一声响,进来一个男子。
进来的男子四十开外的年龄,白面微须,沉稳不失俊朗,让人一看便生好感。
女子并未说话,只是向观音像又跪拜几下,眼睛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玉淑,菩萨已经赐给我们俩个可爱的女儿,我们该是知足了!”男子语气中带着无奈。
崔琰,崔家的男主,便是现在的这位。
玉淑,全名白玉淑,崔家女主。吃斋念佛是二女儿出生以后才有的习惯。
三天三夜的哭喊,耗尽了白玉淑半生的精气,二女儿才降生到人世。事后名医赛华佗断言再无子嗣降生的可能。
很长时间崔家的女主人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劝着崔琰纳妾。
无论白玉淑如何劝说,崔琰就是不答应这个提议。两人少年夫妻,琴瑟和谐了半生,实在容不下外人的插入,只说是命里如此,无需强求。
“老爷,昨晚梦中菩萨将一个男娃放入妾身的怀中,今天再求求菩萨,让这好梦成真吧!”说完崔家的女主虔诚的拜了又拜。
“夫人你着相了!儿女是父母的业缘,太过强求菩萨是要怪罪的。”崔琰叹口气道。最近这些日子夫人对于儿子越来越执着,让崔琰很是担心。
日月穿梭,斗转星移,转眼数月过去,崔府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日一早,崔府的下人们便开始忙碌起来。打扫庭院,烧制热水,井然有序。下人们不敢偷懒晚起是因为崔府男主人早早起了床,洗漱完毕,在院中做着五禽戏。
一套五禽戏做完,崔琰感觉全身热流涌动非常的舒适。转身准备回屋,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老爷,老爷!”门房的惊呼声惊动了崔琰。
“何事如此惊慌?”崔琰平时注重养气,信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对下人今日的失态微有怒意。
“门外。。。门外有个婴孩!”门房结结巴巴的语气中难掩喜悦之情。
崔琰心跳瞬间加速。数月前佛堂里夫人的那番话突然跃入脑海。
三步两步到了门口,一个小小娃儿躺在包被里,眼睛大大的睁着,黑黑的瞳仁让人喜爱。两条小腿在包被里倔强的蹬着,想要挣脱包被的束缚。
崔琰上前小心翼翼的抱起,不知是多年未抱婴儿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手竟然颤抖起来。看着肉呼呼的小脸,崔琰心中一股暖流在涌动。躺在崔琰的怀里,娃儿不哭不闹,崔琰摸摸包被外面的小手,冰凉,冰凉的。看来孩子在院门外呆了有些时辰了,
孩子看起来不过二三个月,比起刚出生的婴儿来说已经长开了。怎么看将来
肯定是个俊美的少年。
不知道孩子的父母多大的狠心才能将如此可爱的婴孩抛弃,崔琰心中暗想。
“快,快叫夫人过来。”崔琰催促道。
“哎。。。算了,干脆我抱过去吧!”
崔琰抱着娃娃,脚下却不慢,不久便穿过前院,跨入后院。
“夫人,菩萨显灵了!”看到夫人,崔琰迫不及待的告知喜讯,莫看当时夫人拜菩萨求子时他显得淡然,实际上对子嗣的渴望他比夫人更强烈。
“老爷,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崔夫人听到崔琰的叫喊声,迎出房门。
“夫人,你看,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
“这个婴孩哪里来的?”崔夫人脸上写满了惊诧,看着婴儿的眼神却充满了柔情。
崔琰将发现婴儿的过程说了一遍。
“快看看这孩子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崔夫人听完赶紧说道。这个年代没有计划生育,所丢弃的婴儿大多身有残疾。
夫妇两个赶忙将婴儿抱进卧房,打开包被,娃娃的两个小腿蹬啊蹬的,小鸡鸡随着屁股的晃动而晃动,全身上下连个伤疤都没有,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老爷,快掐我一下,这不是梦吧?”崔夫人眼睛盯着婴儿激动的说。
“夫人,这是你的祈祷让菩萨听到了。”崔琰眼里全是慈爱。
“老爷,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崔琰凝眉闭目,沉思良久,“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就取名天赐吧!”
春花秋月,四季变迁,八个寒暑过去了。
金乌西沉,裕罗村西头的村学里,一抹落日的余晖洒落在院落中,院子里数棵古槐枝繁叶茂,夕阳穿过茂密的树叶在地上形成斑斑点点的光团。
朗朗的读书声随着钟声的敲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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