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
“这是瘖哑粉,会让人暂时失声,只是涂些在手腕上,让那大夫给你把脉的时候往他面前凑些便是。”
“他,不会有所察觉吧?”
“不会,不过是让他沾染些,暂时失声而已,等我们问完话,便没事了。”
才说出那思凌的名讳,那方明月便双目圆睁,刚想开口言语,奈何这口中发涩,是发不出一言,只能撇过脸去,不愿再看这二人的面庞。
江伊佳自然知道他在气愤些什么,不就是给思凌泼了脏水么,比起谋反,这罪名可是小的多了。
如今这思凌的名讳在江南可说是臭了大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他若是有胆,大可以站出来自证清白,可他敢吗?
“先生,我等不过是求个公道,您也看到了,我妹子所受的苦,岂止是口不能言这么简单,似思凌这样的狗贼若是不除,定会祸害他人,您是医者仁心的大夫,难道还要让百姓再受那狗贼的祸害不成!”
说罢,江伊佳竟顺势跪在了他的面前,连一旁的李晓梅都被她这般异常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差点便出声阻拦!
见她这副可怜样,方明月的神色竟开始有些犹豫起来,他想扶起着跪着的江伊佳,却被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弄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心中明白,真思凌却是从未做过这等恶事的,那冒名之人也确是十分的可恶,专做杀人越货的勾当,可说将思凌之名败坏了个殆尽,亦是祸害了不少无辜之人。
他虽不知这姐妹二人是缘何来此,但想来定是寻了些办法,才托人找来了此处,可这于思凌其人他又从未见过,哪里会知道他的去向,刚想否认,却见那江伊佳泪眼婆娑,是无比的可怜,心中亦是不免动了些恻隐之心。
“先生,您帮帮我们二人吧,我这条贱命,是活不了多久了,可怜我这妹子,却是实在孤苦,我若是走了,她便成了这世上最无依无靠之人,谁还愿意为她伸冤诉苦啊!”
“就算我求求您了,这辈子我报答不了您的恩情,下辈子,我一定当牛做马的报您的大恩,您帮帮我们,帮帮我们吧!”
这番哭诉,可说是让晓梅叹为观止,连带着自己心中的一番苦楚,都被她给勾了起来,当即,晓梅便也开始鼻子一酸,流下了泪来,两人就这么哭跪在来方明月的面前,将他弄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看,自古以来,这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为何百试百灵,其精髓并不在于你的哭、闹和上吊之举,而是抓准了人之弱点。
一个自小长在行医世家的公子,为了这山中百十来号人的性命,自己亲自押运草药,救治人命,可见其本心的良善,不管他是被思凌等人诓骗、威胁,还是别有什么他求,来软的总比来硬的强些。
方明月的难,在于他并不认识那于思凌,要找人不知该从何说起,可若是就这么将二人打发走,她们定会不明就里,依然揪着这思凌不放,寻他报仇。
乱世之中,两个女人家,一个已命不久矣,一个又犯了心病,被那假思凌残害至此,若是如此让她们回去,怕是还会给真思凌徒增些烦恼。
思来想去,他也不知是如何考虑的,竟对着她们点了点头。
方明月其实想的十分简单,她们不是想找思凌嘛,假思凌他自然是不晓得去处的,可真思凌却是就在此地,他本就对那假思凌冒名一事十分在意,如今大可以趁此机会,为思凌正名一番,左不过是让她们二人远远的看上一眼,她们知晓了这真假,之后亦能找对这仇人,不再被那假货戏弄。
思凌的脾气,他自然还是清楚的,人肯定不能光明正大带进山,不过,如今这山中正闹着利症,借这医治之名,带两个人进山应是无伤大雅。
打定了主意,他这才点头答应了两姊妹,却没想到,正是这一慈心之举,却是让思凌一伙差点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