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民百姓而言,他们求的不过是三餐温饱,平安喜乐这样的小事,谁坐上那金銮宝座,对他们来说,没什么不同。
对岳老爹来说,康王也好,曾经的“二圣”也罢,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如今的情况,是外忧大于内患,康王在此时登基称帝,若能统一兵权对抗外敌,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难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老爹跳入火坑而不救吗?”
莎莎和邱姑娘走后,连平日里最不愿意过问政事的晓梅都为老爹担忧了起来,跟在这样的一个主子身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岳老爹是这样忠心爱国的一个人,若是死在小人手中,哎,怎么想,都觉得不值。
“谁告诉你老爹会死了?”
“可那什么康王……”
“呵,谋害金使这样的事光彩吗?他为何不寻个由头杀了老爹?庐州城内那几个探子是他的人吧,自家的探子被老爹当奸细抓了、杀了,他报复了吗?”
江伊佳嘴里嚼着豆子,手里捂着个汤婆子,一脸冷淡的说道:
“他这样的人,是十分聪明清醒的,在这种小事上较劲,对他登上帝位可说是毫无助益,如今的局势,即便他在军权上与李肖有些摩擦,可大势上,还是对着金人的,他根本不需担心什么,更何况,只要他登上帝位,李肖便还是臣子,为臣者还能越过为君的去?”
晓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江伊佳见她懵懵懂懂的,便笑了起来。
“你尽管放心,康王登基前,只要岳老爹不去造反,便不会有什么事的,康王还等着他将那位贵人‘孟氏’平安的送到东京城呢。”
“可岳老爹要是知道了云叔的死因,他……”
江伊佳笃定的摇了摇头,说道:
“他不会,一个心怀家国天下的人,哪怕他知道云叔的死与康王有关,他也不会反。”
晓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现在是信了。云叔虽然碎嘴了些,可到底是个好人,他们竟有这样厚的脸皮,一边让人干活,还一边要人性命,岳老爹要是知道了这事,心里不知得恶心成什么样。这也就是他们,要换成是我,管他娘的什么贵人、贱人,统统让他变成死人!”
江伊佳眼中带笑,心内颇为赞同,设局的人最怕的便是如晓梅这般的混不吝,李肖和岳老爹但凡有这样的气魄,大可绑了康王,让他做个傀儡皇帝,自己在背后手握军政大权,又何至于被这样的怯懦小人给牵着鼻子走呢。
此时,围追岳老爹等人的萧贤也已觉察出了不对,这次追击,他们本就是奔着这孟氏而来,却没想到竟引来了两队人马!
岳老爹的那一队,他自然是知晓的,毕竟从江洲到临安,两人也做过几日“患难挚交”,可这暗中的另一小撮人马,却是让他有些不解了,这些人既不与岳老爹他们汇合,暗中也不曾相助于他们,两队人马,看似井水不犯河水,可但凡岳老爹这个小队有什么动向,他们便紧随其后,萧贤摸不准这暗中人马的路数,只得时刻的小心提防。
离东京城越近,岳老爹便总是没来由的心慌,如今的东京城是何模样了,他不敢想;康王登基后,是否能收复失地,将金人赶出国土,谁也下不了定论。
前路雾霭缭绕,后头是万丈山崖,他们这群人只能凭着血肉之躯和一腔热血,开辟出条新路来,可这条路是对是错,却是谁也看不到尽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往前行进着。
十来日的路程,他们跑了多久,金人便追了多久,几十次交手,双方各有死伤,为了护住孟氏,岳老爹他们这一路都不敢多做停歇,眼看着东京城近在咫尺,正欲快马加鞭进城的岳老爹却在此时见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岳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