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你也真是的,就让你扮鬼吓个人而已,怎么这竟让这人给吓跑了!”
“我都是听她的安排,谁知道那人这么不禁吓,不过是装孩子哭,在他院子里踢了几回毽子,他就要死要活的跑了,自己做贼心虚,怪的了谁啊!”
“那他说什么没有?”
“我听的不太真切,好像是跟几个孩子讨饶来着,说什么一开始不该带人来啊什么的,还让她们冤有头,债有主,找个什么大夫,他裹着被子,说话又含糊,实在是听不真切。”
带来的人,还是个大夫,众人听闻,皆是不明所以,一个大夫,跑到算命先生那,问龙肝凤胆?这事,还跟当今圣上有关,真是蹊跷之中带蹊跷,古怪里面透古怪了。
如今这张阿来已跑的不知所踪,这世上想再找出那来路不明的大夫,怕是只有向满天神佛问卜了。
江伊佳皱着眉,足想了一刻,突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我们去的那家茶馆,叫永平茶楼对吧?”
众人点点头,却不知江伊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几人辗转来到临安城的永平茶楼内,面对几个年轻人的询问,和她们随手递上的那一小块银锭,茶馆的掌柜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出半个时辰,整件事的由来,他们便知晓了个大概。
原来这张阿来是永平茶楼的常客,因跟这陈瞎子是近邻,他又十分笃信风水卖命理,一来二去,便与这陈瞎子交上了朋友。
张阿来本是个懒汉,靠着祖上留下的那点家业过活,日子过的十分勉强,自打他与这陈瞎子交好后,便时常在茶馆吹嘘那陈瞎子算命的本事厉害,说的次数多了,竟真让他做成了几单买卖,陈瞎子对他的所为可说是十分的感激,便时常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两家的关系,可说是十分的要好了。
张阿来所说的那个大夫,乃是刚来临安城定居的一年轻人。
“张阿来的那张嘴,你们也是见识过的,一夸起这陈瞎子,他便是没完没了,那年轻大夫刚到临安,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听说临安城内有这样的一个神人,便想那张阿来引见一二。”
“张阿来见他心诚,当即便带着他去了陈瞎子家中,之后不久,这陈家就发生了那,那灭门的惨案!”
“陈家的灭门案出了之后,张阿来便再没来过茶馆,你们来的这日,是灭门案后,他头一次来茶馆呢!”
茶馆的掌柜可说是个好记性,对着茶馆之中的来客记的是十分的清楚,只是那年轻人刚来城中安家落户,他也不太清楚这年轻人的底细,亦不知其大名,只知道他姓方,是从永嘉县刚搬来此地的大夫!
六月的天,如孩童的脸,说变就变,前头还是艳阳高照的天,午后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临安城的一处宅院里,只见一书生模样的小童正带着自家的狗儿在屋中戏耍,雨还未停,大门便传来了敲击之声。
雨太大,他本不想去理会那门外的人,可奈何这敲门之人实是个犟种,竟足足敲打了一刻钟,年轻人实在是被这敲击之声给弄烦了,只能放下了狗子,冒着雨,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两位女子,那小书童见她们二人冒雨前来,又敲了这么久的门,便开口询问起二人来此的目的。
门口的两个女子倒是并未多言,只是递上了一封脉案,请这位书童交给方大夫便是,那书童接过,看了看脉案,觉得并无什么不妥,这才收下。
“我家先生外出办事去了,若二位是急症,怕是要等上几日,还是寻寻这城中其他大夫,看病要紧。”
其中一女子笑笑,开口道:“不是急症,方大夫一早便给我和我妹妹瞧过病了,如今只是机缘巧合,在这临安城中得知先生来到此地,前来探访罢了。”
“小哥若是方便,将这脉案交与你家先生便是,他一瞧,就知道我等的来意了。”
说罢,二人倒也并未揭穿这书童的谎言,提着伞便又走了,那书童关上了门,立时便转换了脸色,竟一路小跑来到了后院,将那脉案递到了方明月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