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主簿倒是并未揭穿他的把戏,自顾自的接了话。
“说来说去,总归还是因为北边,因为内里。人孱弱之时,总会急病乱投医,人是如此,国,亦有何不同?”
这话,邱主簿已说得十分明白,案子查到此处,此时突然牵扯出了个道人,若此人只是个异类之徒,行邪祟之事,那他们定罪,自然好说;可案子查到最后,若是牵扯出不应有的,那他们这些人的命途、官运怕也会就此断送啊!
万捕头这会儿心里头已透亮,不管他们查出来的结果如何,这真凶亦不管是何人,他们绝不能让此案,牵扯到正统道系!
正月里的天,却是阴云密布,半山方氏的新坟,迎来了又一轮挖掘。
李来财趴在方氏的墓碑前是哭了又哭,为了寻到孩子,他也是没了办法,可这一开棺,那许仵作便瞧出来不对来。
“这方氏下葬前,你们动过她的尸身了?”
李来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听说方云的尸首被动过,当下,他便止住了抽搭。
“您这话说的,不动过尸首,怎么给她敛尸?”
许仵作皱着眉头,却是摇了摇头。
“我说的动,可不是敛尸的动,有人已在我之前,给她细验过了!”
老衙吏听闻,竟不由得想起了崔直口中,那两个在财神庙偶遇的女子。
“老许,那这尸首,还能验看吗?不会被动了手脚了吧!”
“手脚么,我倒是觉得不至于,这人动手时极有分寸,方氏的尸首本不算完整,他若有心动手脚,直接毁了,或是拿走,岂不是更好?可他这手法,与我,确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复验,问题倒是不大,只是这人偷偷开棺验尸,却不知是为何了?”
“你的意思是,另有人也在探查这方氏的死因?”
老许点点头,颇有些欣赏的说道:“这话,我不能说死,只能说他验看时,手法倒是不赖,而且啊……”
老许偷偷凑到老衙吏的耳边,故意压低了声,说道:“此人,好似知道我们要复验似得,那要紧的地方,他本应缝合的针线,竟未打结!”
老衙吏睁大了眼睛,心头没来由的一紧,看来,这些偷偷验尸的人,已先他们一步,知晓了方氏死时的蹊跷!
夜里,崔家小院,老衙吏忙碌了一天,还没来得及歇脚,便马不停蹄的带着衙门里的画师,让这崔直凭着记忆,将那两个女子的人像给画了出来。
“师傅,这两个女子,不会真跟这案子有关吧?”
老衙吏看着那两张人像,左看右瞧,总觉得其中一女子长得有些面熟,人有相似,他一时之间也吃不准这两人的来路,便有心存了这画像。
方氏的尸首检验的更为迅速,有前人引路,许仵作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从那方氏的鼻道之中,搜寻到了那一点点珍贵的“霉粉”。
老许不敢怠慢,当日,便将方、柳二人身上取来的“霉粉”和脑液做了验证,那吸入霉粉的白鼠,连一刻钟都未能挺住,便在笼子里发了狂;至于另一只老鼠,竟在服了那液水之后,直接肠穿肚烂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