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女怀情总是诗，死尸 第九章：天目

指示，身体摇摇晃晃地向那团不住变幻的星光靠拢，看似初游泳般笨拙。花了约小半盏茶功夫，女孩终于及近，小心翼翼地将手探出，融入那只诡异的眼球中。跟着，她整个人仿佛凝固，又或者是被石化似的，就那样呆呆站着，一动也不动。

    没人答话，没人响应，无论是那些方入门的弟子，还是观礼以待的金丹修士，整个空间内霎时寂静无声，只默默等待着。

    终于，小半炷香时间后，眼球内的星光突然荡漾起来，而赵琪似被解除诅咒的石像，脸上表情也瞬息生动起来。只听得她一声孤鸿样惨叫，迅速将手抽出星光，牢牢捂住额头，容颜痛苦异常，就像有什么要从颅脑内窜出一般。

    “成了，下一个！”赤目真人搂着长须，还算满意地点点头，开喊下一位弟子。

    就这样，修士们一个接一个，笨拙地游将上来，将手伸入星光团，去等待或期待拥有一只独一无二的神目。不过，亦不是每个人都似赵琪般痛苦捂住额头，少数几人呆过整整一炷香时间，到头来也没机会捂住额头喊痛。

    有些东西，不必言明也推断得出，没有天目的内门弟子，那还叫天目宗弟子吗？从他们失魂落魄的表情可知，此番打击是何等之大，又是何等地残酷？

    终于，轮到秦梦琉上前。不过，少女并未笨拙地挪动手足，她只是凝视那眼球般的星光，接下去，整个人似被

    无形之手牵引，慢慢向前平移。

    看到这番境况，赤目真人周坤点头暗道：“不愧是千幻真人看中的苗子，心意方面远超同辈啊……”

    原来，通灵殿内行动关键在心意而不在动作，心意越凝练则行动越迅捷，似那些扒水的内门子弟，一看就知道心意历练不到家，必须以行动来牵引心意，自然笨拙无比。

    “轰！”刚将手探入星团，秦梦琉脑中就爆起轰鸣巨响。

    接着，她眼前就变作一团无止尽的漆黑，无光，亦无影，放眼望去，唯有最沉寂的阴暗，感觉似被人刻意蒙住眼睛一般。

    “你想看见什么？”稚嫩童音在少女耳畔响起。

    “你是谁？”秦梦琉反问。“星君眼吗？”

    “你想看见什么？”对方没回答，只继续机械地重复着。

    “我……想看见什么？”秦梦琉下意识地撇撇头，耸了下肩膀道。“我想看见真正的自己，你能做到吗？”

    童音不再搭话，可很快，黑暗中浮现出一面镜子，反射出少女自身的镜子。

    “真古怪……”秦梦琉嘀咕着，摇动短发。

    虽然镜子里的人，和她的外表一模一样，甚至连胸口折花处的染血紫罗兰蔷薇都分毫不差，但这不是他，不是……

    “不是吗？那这个呢？或者这个……”童音响起，略带孩童不满的娇嗔。

    跟着，各种各样的少女形象在镜子里闪现，她们的衣着，气质，年龄都各不相同，又各有联系，犹如时间树上泛生的枝桠，无穷无尽……

    “不！不！不！”秦梦琉摇头重复，否决掉所有，因为这些都不是他，不是他……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童音沮丧，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意味。“你到底想看见什么？告诉我，给你就是了！”

    “我只是想看见自己，那个模模糊糊，无法触摸的自己……”秦梦琉轻声祈求，不知为何，他渴望记忆起自己从前的模样，那个普普通通，无甚出彩的自己。

    可镜子里闪现出的，却总是模糊到无法辨识的身影，甚至无法分清那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麻烦的家伙！讨厌！讨厌！讨厌死了！”犹如邻家女孩的抱怨声，喋喋不休。“才不要见到你嘞，出去，快出去啊！”

    伴着傲娇的萝莉音，秦梦琉忽觉眼前一亮，视野中，又回到通灵殿内。

    “额头没有痛楚，难道是失败了吗？”少女将手抽离星团，稍稍有些失落地想着。“果然啊，过保质期的萝莉就没爱了，哪怕傲娇也蹭不过时光大姐啊……”

    “秦梦琉！”这时，千幻真人安云夜突然出声。“走近来，让我们看清楚点！”

    其实，不止是她，甚至所有在场的金丹修士，都用好奇而诧异的眼光注视少女，注视她的眼睛，一双新生的眼睛，是瑰丽无比的紫色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