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家子真是热心肠,自己的孩子都能给你养。”小娴虽然困惑,倒也没有多想,毕竟她姐姐严重抑郁症那几年,天天抱着这孩子不撒手,也不还给人家,郭家人也没办法。她如今考上了海港市的大学,成了一名大二住校学生,生活风平浪静,仿佛从不曾发生那些惊涛骇浪。
如今小叮当五岁了,开始分辨人事,她从郭黎小女儿那里听说郭黎夫妇不是她的爸爸妈妈,她自幼跟随敬舒长大,两人形影不离,看见郭黎一家四口和乐美满的样子,她总问,“妈妈,我爸爸呢?为什么他们都有爸爸,就我没有呢。”
敬舒说,“你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呢?”小叮当问。
敬舒说,“等你长大以后。”
“郭叔叔说我爸爸长得可好看了!说我爸爸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小叮当特别神奇的比划,“郭叔叔还说我爸爸可有钱了,对我和妈妈特别好,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敬舒蹲下身子整理着小叮当的衣领没有吭声,许是三岁那年小叮当刚上幼儿园见别人都有爸爸接送,她也吵着闹着要爸爸,非拽着郭黎当她爸爸,甚至要把郭黎拽进敬舒的房间跟妈妈睡。
郭黎的老婆有些不高兴了,郭黎尴尬之下,才找补了一些话安慰小叮当撇清关系,郭家人也就此搬出了闵氏别墅。
毕竟一切都过去了,敬舒做了全职妈妈,很多事情用不上他们了,郭家人为了避嫌,自然而然迁出闵家,但郭黎仍然在敬舒安排的公司里谋职,毕竟薪水很高。
而敬舒,为了离小娴近一些,让小叮当能上更好的幼儿园,她在小娴位于市中心的大学附近开了一家很大的花店,距离小娴的学校和幼儿园都很近,花店的楼上是她的住所,这里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学区房。
她不缺钱。
但是厌倦了勾心斗角的职场,疲于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宁愿安安生生开家花店,也不愿意涉足半点生意场上的事情。
而这几年,丁点都没有关于宋司璞的消息,这个男人仿佛真的放弃了对她的报复,前三年她还战战兢兢的提防宋司璞,可是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如今已过了五个年头,这个男人依然没有动静,她渐渐相信了金颐的话,兴许,宋司璞也放下了。
这个男人跟她一样,从公众眼前消失的干干净净,半点不漏风声,不接受采访,不上媒体,不露面,只知道宋氏投资百亿在城北开发大型游乐场,只知道宋氏这些年又并购了哪些新兴产业如火如荼,事业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小娴好像谈恋爱了你知不知道?”金颐坐在花店的旋转椅上转圈圈,像个大男孩儿似的问她。
敬舒正蹲在地上和两名员工一起包装花朵,晨曦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从街道外洒入,满室的花朵含苞吐萼,光影都是斑斓的,她的长发铺满了肩背,穿着格子围裙衣,奶白色的皮肤仿佛散发着光芒,秋水眼,上扬粉唇,温温柔柔的从容。
金颐双臂撑着下巴,笑眯眯看她入了神,这女人这几年愈发好看了,以前凌厉强势的气质内敛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千帆过境后的成熟温和,像是团在手中的云朵滑滑软软的温温,哈哈。
“她没跟我说。”敬舒拿着剪刀认真修剪着枝桠,“她什么都不跟我说,嫌我啰嗦。”
“这么说你没见过她男朋友啊。”金颐又抱着椅子转了一圈。
“没有,你见过么?做什么的?本地的么?”敬舒问。
金颐点头,“见过,一起吃过饭,是她大学同学,外地的,嗯……那男生长得……有点……”
“长相不重要,待她好就是了。”敬舒把花束包装薄纱纸包住鲜花,整理折好薄纱的皱褶,喷了些香水上去,“她这个年纪正是谈恋爱的时候,我管的太多,她烦我。”
“不是,长得很帅,就是有点……”金颐欲言又止,仰面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的琉璃灯,又转了一圈,“像个人。”
敬舒噗嗤笑了声,“难道不像个人,还像个鬼啊,哈哈哈。”
听见她笑了,金颐趴在椅子的靠背上看她,双眼亮晶晶,“你考虑得怎么样啊,我追你两年了,你倒是回个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