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周三炮跟二狗子一个比一个睡得香,那个老囚犯不知道哪儿去了。
“嗯?”老宋一开始还没往心里去,可是过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了,那老头跟他们三个一室相囚,怎么睡着睡着人就不见了呢?
“莫非……”老宋眉毛皱了又皱,心说难道那老头莫非不是人而是鬼?想到这里赶紧叫起了那两个人,“醒醒,醒醒,咱们好像又见鬼了。”
“哪呢?”一听说有鬼,周三炮腾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从裤裆里掏出一把卷刃的宝剑,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环境,马上就进入状态了。
也就二狗子,半梦半醒之间嘟囔了一句“明天再说吧”,然后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你这是谎报军情啊……”周三炮原地转了三圈,最后一脸诧异地看了看宋大贤,那意思鬼在哪呢?
“你自己看。”宋大贤没成想他能有这么大反应,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
“还是没有鬼啊……”周三炮摇摇头,仍然是一脸的不解。
“是没有鬼,人也没有了啊。”老宋摊了摊手,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跟咱们关在一起的那个老头,人不见了。”
“回家了吧?”周老道之前起身拔剑那都是下意识反应,实际上并不是很清醒。
“应该不能吧?”老宋看了看草木皆兵的老道,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两步,心说这货别睡魇着一剑给自己劈了。
“哎呀,可说是呢。”老道揉了揉太阳穴,总算是清醒了过来,“那人哪去了
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宋大贤推了推哼哼唧唧的二狗子,后者打着哈欠也坐了起来。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没了呢?”
仨人对着墙根研究半天,没琢磨明白怎么回事儿。
正讨论呢,突然就看见墙底下那个草甸子动了动,然后那个蓬头垢面的老犯人把脑袋伸了出来。
当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三个没想到老头能从墙根地下冒出来,老头也没想到他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坐成一排在这等着自己。
“都没睡呢啊……”老头子探了个脑袋,本来想侦查一下情况然后再上来,没成想这一下子就暴露了,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不上来吧,被人家发现了;上来吧,又觉得怪尴尬的。
“您这……什么情况啊……”
“嘘!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走漏风声,其实我在挖一跳地道。”
“这都行?!”仨人齐齐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不瞒你们说,我花了十年的时间,直到刚才终于挖通了这么一条能出去的地道。”
“厉害厉害,可是那您怎么又回来了。”二狗子一脸诧异,“既然挖通了,那你逃出去不就好了嘛。”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吧,明天我就刑满释放了。”
“好家伙,那你这些年是图意啥呢。”
“可说是呢。”老囚犯长叹了一口气,要说后悔吧,毕竟挖了这么多年了;要说不后悔吧,十年心血最后没派上用场,白玩儿一场,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反正我是用不上了……”老囚犯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头耷脑的爬了上来,默默无语两眼泪。
老犯人唉声叹气的在那里自怨自艾,然而宋大贤、二狗子、周三炮仨人交相对视了一眼,确认了一下彼此激动的眼神。
“走啊?!”二狗子歪了歪脑袋,提议道。
“走吗?!”老宋这个人思想上其实还算是比较保守,虽然说内心如旱苗盼春雨般急切的想要出去,可是机会真正的摆到眼前他还是犹豫了。
“走吧!”最后还是周三炮拍板拿了主意。
老囚犯挖了十年的坑,最后他们三个新来的跑了。
“我不走,我还有几个时辰我就刑满释放了,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老囚犯看着空空如也的牢房,感慨万千,一晃十年如梦,岁月如梭,老头儿多多少少也有点按捺不住了,人就是这样,眼看着快到厕所了就越夹不住尿。
“我不走,我都在这里等十年了,我还差这几个时辰么,我都等十年了,提前几个时辰应该也没什么事儿,要不我也走吧……”
老囚犯这么多年牢真没白做,按照二狗子的话来讲改造的确实挺成功,自言自语劝自己一直劝到了天亮,最后终于是给自己说服了,一咬牙一跺脚,钻进了那条苦心挖掘了十年的秘密通道。
然而万万没想到,他刚从暗道里面逃出生天,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外界阳光雨露的温存,就被早已守株待兔的官兵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