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一队金兵,真从朔州西北面的山坳里往下冲。
不要忘了,兀术最擅长的就是千里绕道,偷袭后方。
而朔州地形特殊,三面环山,一面平原,而平原也只是一个山间小盆地的一块。
这样的艰险,当然好守。
只是,世上没有什么绝世武功是没有罩门的,也没有什么城池是牢不可破的。
朔州西北面,两山之间有一条山坳,正好通往朔州北门西门两门。
而朔州正南面的三里是宁武关,北面西面也有山村,所以建筑了四座门。
而此时,四座门成为了一个负担。
这一队正是骑兵!
这么长的冲刺距离若是不让骑兵冲锋,着实很浪费。
而且,若是以步兵挺近的速度大白天的靠近,就不是偷袭了。
这一队骑兵的首领正是蒲察,蒲察打下山阴后,就一直没有跟随兀术出战。
所以才造成兀术在雁门关需要亲自上阵,最后被火药炸伤。
而这八天时间,蒲察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带着从大同调集的五千骑兵缓慢行军,从山区缓慢进入了恒山山坳。
不要以为八天时间很长,的确八天时间,在平原跑马足以从běi 精到南京,甚至到杭州。
但是到了山里,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不要忘了,八日之中,有两日是雨天。
落雨之时,新雨之后,地面湿滑,马匹很不好前进。
五千骑兵,人太多,前面行军的人,将路踩烂了,后面的人很不好走,这五千骑兵卸下了身上的重甲,只身到了山里,每日顶多能走二三十里路,一路摸索,直到如今才到达山坳,才到达朔州北门外。
而这一切不为其他,只是为了给朔州城造成一种没有人攻击他们北门的假象。
不要以为很简单,兀术用了四天,用了兀术鞑靼人和女真人的尸体,才做到这一点。
北门西门防守松懈。
最后蒲察决定进攻北门。
兀术曾经说过,若是进攻那一日下雨,则攻打西门,西门外门楼雨后十分湿滑,到时候西门的防守会松懈到极限,而晴天,就算是卸了装甲的骑兵,冲到,也已近被发现很久了,就失去了偷袭的效果。
五千骑,就算是闷声闷气的前行,响动也大的吓死人,何况是放开了狂奔。
山坳,就好像是一个天然的扩音喇叭,声音显得更大。
但是很不幸,山坳到朔州城之间有一片树林。
这片树林声音当了个干干净净。
当五千骑兵从近城池,之时,也没见城头有多少防守力量。
而草草做出来的三架云梯仿佛也已经足够了。
狂奔之间,蒲察冲在了最前面。
地面震动,由于这一面潮湿的多,所以扬不起沙尘,倒是溅起了不少泥水。
蒲察看着地面,脑中念头急转,不对劲!
地面震动如此厉害,甚至泥土都震飞了起来,但是不远处的城墙还是那么稳固。
同样的地基,因该是一样的硬度。
唯一的可能就是地面动过手脚!
蒲察石家奴立即扬鞭大喝:“停!前面有”
只是,喝道第四个字的时候,坐下马儿已经一脚踏空了。
蒲察一瞬间做出了反应,双脚离开脚蹬子,双手一用力,整个人如同猎豹一样,从马儿背上向前猛窜。
陷马坑挖的很大,超出了蒲察的想象,幸好蒲察气力十分大,直接跃了过去,双手刚刚抓到另一边的实地。
但是,他的双腿却蹬空了。
左脚一个不慎,踩在了,陷马坑里的木桩尖上。
蒲察手臂猛然用力,一跃而出,但是脚底依然受伤了。
拾起抛飞的大刀,蒲察就地翻滚,然后向西急串。当他离开之时,几道流失落下。
蒲察能跳的过来,不代表其他人也跳的过来。
蒲察虽然不懂战略,但是最基本的判断还是明白的。
自己的骑兵急冲到了这儿,刚刚要开始减速准备攻城,却遭遇了陷阱。
这个时间点的把握,绝对不是巧合。
也就是说敌人早就知道自己要从这边偷袭。
兀术不知道,吕姬皓就算是败走,也给他留个一招。
五千骑兵折损五百众。
霎时间,城头人头涌动,竟然出现了一个个庞大的木床。
床弩!
蒲察忍着脚底的剧痛,猛然狂奔。
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还是保命要紧。
而陷马坑显然不是很多天的工程,不是太大,不过折损了五百骑兵而已,相比于两里多的城墙范围,简直就是太小了。
没有蒲察的命令铁浮屠们选择了继续攻击。
三座云梯还是架了起来。
床弩普通弓箭,都能对卸去铠甲的铁浮屠兵卒造成一些伤亡。但是五千骑兵依旧不畏生死的猛冲。
朔州城如今一共只有六千人不到,四天大战折损了两千人,可想而知兀术是拼的多么惨烈。
两处开战,朔州根本不能防御。
北门处,铁浮屠死伤惨重,但是顶过了两轮箭雨之后,却冲上了城头。
憋了八天的怨气一瞬间开始蔓延。
城头,失守了。
没有数轮攻防,只有一轮,宋军失守。
朔州城破。
26年,二月十五。朔州城破,刘光世领两千兵卒逃遁。
朔州之战结束,宋军折损一万五千人,雁门关守将司马路战死。金军折损一万四千人,铁浮屠一万三千人,游骑兵一千人兀术伤,蒲察石家奴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