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广皇室,传闻是北部少数族裔出身,功成之后,大部分族落都被迁移到了王朝各地,名义上是享受更为优渥的生活环境,实际上是分散原本的部族势力。
当今陛下的生母,正是出身慕容部族,之前没有详细了解,竟然被迁移到了此地。
荆玉安见他已经有所察觉,于是便接着说道:“慕容家在立朝之初,便被迁移此地,当朝太祖,在对自己的族人方面,在民间看来有点刻薄寡恩,只是迁移而非分封,因此迄今为止,这些族群倒更像是背景更为雄厚一点的大家族罢了。”
“那另一家又是谁?”苏和问道。
荆玉安神情怪异,说出的话里没有故事,却又充满了故事:
“正是楼家,先帝册封的淑妃,正是楼家女子,这位淑妃还生了一个儿子,想必苏大人并不陌生,他叫李令展……”
他语气里莫名带了点钦佩,却又不无讥讽之意,接着说道:
“只是楼家来的时间晚了一些,是伍德年间,李令展出生之后,先帝亲自下旨才迁移至此!”
靠!苏和心里都快骂出声来了,这李家人还真是一肚子心眼,建朝之处的那位太祖不必多说,这先帝花花肠子更胜他的老子,把有继嗣争夺的两家势力关到一个屋里,近乎贴身肉搏,和把螃蟹放到一个盆里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和情不自禁竖了竖大拇指。
荆玉安看到会心一笑,接着说道:“要说到低调与张扬,这两家可正好能对上号了!低调的是前者,张扬的是后者。”
“这话怎么说?”
“慕容家迁移至此更早,已然经营了百年之久,但一直行事都极为低调,族人待人接物从不张扬跋扈,加上长年累月修路补桥、乐善好施,又对雷州官府的行事极为配合,因此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官场中,名声都很好。”
荆玉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倒是楼家,却刚刚相反,可以说把皇亲国戚的身份用了个淋漓尽致,在这雷州地界算是一霸,族中纨绔一直都是让官府头疼的主,有三天不生事就算烧了高香了,至于民间名声,恐怕比经年老厕还要臭……”
苏和揉了揉额头,在尘世中有着如此显赫的背景,那人隐藏其中的可能性恐怕会大大降低。不过抱着万分之一的可能,他还是问道:
“这两族的家主是谁?可是突破了凡人寿限的长寿之人?还有,族中可有修行之人的存在?”
荆玉安说道:“现下两族的家主,皆是五十多岁的壮年之人,以尘世标准衡量也称不上高寿,倒是炼气者嘛,这两家是一直都有的!有的是家族内部成员,有的却是外部招来的供奉。”
他眉毛一挑,带上了些许轻蔑:
“特别是十八年前,那场夺嫡尘埃落定之后,两家都偷偷摸摸从京城招募了一些炼气者,这些年他们没少捅出篓子,要不是我不太喜欢血腥,早在当年就给他们处理个干净!”
这话说的挺霸气,苏和闻言好奇地问道:“十八年前荆兄就有这等修为不成?没想到荆兄竟然是修行资质奇高之人,十几岁就算是三转也足以称之为天才了!”
荆玉安奇怪地看着苏和,说出来的话却让后者又是一阵大惊小怪:
“在下今年六十有七,十八年前在尘世标准都够得上花甲之年了,彼时四转修为有什么稀奇。苏兄这等天纵奇才,在下自然是自叹不如的,但也不至于刻意这么羞辱吧……”
苏和对炼神者寿元方面的元素总是习惯忽略,又闹了个大乌龙,赶忙摆手辩解道:”荆兄误会!是我鲁莽了,见你丰神如玉不过三十几许,实未料到竟是为年长的前辈,恕罪恕罪!”
荆玉安听他说到丰神如玉,显然极为受用,很是骚包地一展折扇,刚要自谦就听苏和要以晚辈自居,自得的嘴脸立刻一收,愁眉苦眼地说道:
“咱们修行之人,哪还用长幼排序!达者为先,苏公子一表人才,可不要折煞了在下!”
苏和讪讪不知如何回答,却想到他既然已是如此年龄,想必对这雷州城的过往知道的更多,赶忙顺势问道:
“那我就冒昧以荆兄相称了!我对这雷州城知之甚少,荆兄既然已然镇守此地多年,想必对这里的渊源极为了解,不妨和我详细讲讲!”
他打从见到这座城池开始,就满肚子疑问,此时正好得以解惑:
“天下城池,皆是四面高墙为护,为何这雷州城,却有一面敞开,相通之处又并非天险,只是平缓的山地密林,其中可有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