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烧感冒的自然不在话下,考虑到南方沿海地区是风湿性疾病的高区,这方面的药品也就多带了一点。
一会的工夫下来,一些效果不错地抗风湿性疾病的药物,包括一些免疫抑制剂和一些生物制剂了不少,其他的药品基本没怎么动,可见他地判断是多么的精确。当医生的不仅要能治大病做大手术,胳膊酸腿疼的小病也不能放任不管吧。
李静是彻底服了,趁喝水的时间扶了扶眼镜,夸奖他几句:“高医生还是你行,多带了这么多抗风湿药,不然这趟可就白来了。”
高顺习惯性的轻松点头,并没有说话,心里面说你也不错,不但没有那些年轻女孩的娇气,还很勤快,我也算没收错徒弟。
这种场面实在是见惯见熟了,以他的水准医术和敏锐的反应,心脏病之类的重大疾病,多半几分钟内就能诊断出来。兴起之下一手握听诊器,另一手施展三指神功号起脉来,干脆来了个中西医并用,论准确性虽然比不上高科技的医疗设备,却也是相差不远了。
农村的习惯通常是很节俭的,不到万不得已很少有人去大医院看病,往往就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变成绝症。从这个角度考虑,上级组织这个送医下乡活动还是很有价值的,经是好经,只不过被一些出工不出力的和尚念歪了而已。
又过了一会大太阳升起来了,秋后的太阳也挺要命的,那几位小姐少爷们晒的叫苦不迭,也不闹了,躲到大巴的阴影下面乘凉去了,这会也不觉得人家脏了,随便找张报纸一铺就躺下了,反正什么丢人的姿势都有。
还有几位小女同志明显是早有准备,赫然亮出几把花哨的洋伞,简直把这里当成度假胜地了。
高顺一阵火大,这要是在他的战地医疗队,谁敢这么放肆啊,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身边的李静,很默契的配合着他,量完血压又开药。
斯文的少女毕竟娇弱了许多,一边流汗一边不停的喝水,却很倔强的坚持住了。
村长看的也有点心惊,讷讷的过来提个建议:“高医生,是不是让同志们进屋休息会,这天气也太热了,我们种庄稼的倒是不怕热,就怕女同志受不了。”
高顺抬头看了一眼香汗淋漓的李静,狠下心来摇了摇头,要想当一个合格的外科医生,先要过体力和精力关,一个大手术下来动不动就是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的都有,更要求全身心的投入。一点马虎不得,难不成手术做到一半,还让你一个当医生地仍下病人,还允许你跑去先休息一下?
他曾经在战地上有过4时连续工作的经历,这么点苦都受不了,那外科主刀医生也太好当了吧,就算是当器械护士的,也总不能搬个沙进手术室吧,还不是一样得站着。
接诊完最后一个村民,已经是正午十二点了。到了吃饭的时候少爷小姐们精神又来了,一个一个精神抖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意思心里琢磨着呢,这地方别的没有。守着现成的鸡鸭牛羊蔬菜大棚,怎么也能吃点新鲜货吧。
村长也识趣的呵呵一笑:“高医生辛苦了,村里面准备好饭了,同志们一起去吃点吧。”
一群人听的精神大振,摩拳擦掌的就准备亮开肚子,没准还有漂亮地小村姑陪吃饭呢,那可就太完美了。
高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很残忍的大手一挥:“搬东西,马上去下一个村子。”
几个脾气大点地可就不依不饶了:“高医生,上吊还得让人喘口气吧,您体力好精神足,我们可还得吃饭呢。”
高顺心里冷笑一声,一上午光看见你们躲在阴凉下面打瞌睡了。这才哪到哪啊,当年一块军用压缩饼干还没有水,还不是照样挺一天一夜。一顿不吃死不了人。
冷哼一声:“不愿意走的可以留下,随便。”
话说完了自顾自地搬桌子上车,人家村民又不是瞎子,谁黑谁白还分的清楚,看到这里很热情的一拥而上,帮着他把器材搬上车。
人家村长给的是高医生和李助理的面子,至于其他的人吗,人家也未必肯伺候。也是他的态度太恶劣了,人家连留也不敢留他。
这几位倒也不傻,一看饭吃不成了,也就乖乖地跟着上车了,难免互相之间大声抱怨几句,高顺就当没听见,方圆3o里内就这么一个村子,有本事自己往回走3o里吧,那里就有大饭店。
唯一担心的是李静,小女孩毕竟先天不足,怕她受不了先垮了,现在看起来她还挺的住,除了汗出的有点多脸色有点白,没什么大碍。心里一软,拿了瓶张洁给带的饮料递给她,李助理感激的接了过去喝几口,精神也跟着振奋了一点。
高顺尽量让自己地语气显得很舒缓,很平静:“你不是想加入红十字会医疗队,想当战地医生吗,除了炮弹和鲜血,你现在体会的就是战地生活了。”
话说的很小声,也是故意只说给她听地。震撼力却十足强大,李静清秀的小脸上先是一阵讶然,随即变的很凝重,凝重的背后还有几分倔强的味道。斯文少女深深的看了一眼酷酷的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甚至还有点冷血的成分。
到最后她的眼睛里只剩下深深的敬意,也重新变的灵动起来。
这时候有小护士奶声奶气的牢骚:“高医生,咱们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高顺收拾心情,在心里面轻笑一声,挺着吧,饿了自己跳车下去,地里面有地瓜大棚里有青菜,随便吃。郊区医院的未来就把持在这么一群人手里,只要他在郊区医院一天,就绝对不会答应。
只不过李静看他的眼神,这时候可就有点不对了,反正不管怎么说,绝对不是徒弟看师傅的眼神,高顺也只好装做没看见。
一天下来跑了三个村子,可把这几位折腾坏了,一个一个都有点大喘气了。高顺也不想逼人太甚,到了晚上答应了乡长的安排,大巴一路开进了乡里的招待所,有热水澡洗有饭吃,条件还算不错。
吃饱了饭淋着热水,扶着浴室的墙闭上眼睛,连天的战火仿佛再次出现在眼前,如此清晰距离如此之近。曾经以为离开了战地,这些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的被冲淡,现在却现所有的抗拒都是徒劳的。
前一阵子有体贴的女友用火热的身体帮他疗伤,一旦离开了女友熟悉温软的女体,深刻的记忆也就不可遏止的冒了出来,连身上的伤疤也好象在隐隐做痛。
战地的痕迹已经成了他的标志,他今天之所以会这么大动干戈,不留情面的教训这些不成材的年轻同事,多半也是因为潜意识里激进的一面在作怪,也可以说是激进也可以说是消极,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一个人永远都不会完美没有缺点,至此才感受到,张洁在他心里面占据着多重的分量,也只有这么一个聪慧而且温柔的女人,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而且肯迁就他,包容他。
有点老套的台词,却真实的表现出高顺现在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