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天暖了,又到了各种不知名的流行病横行的时候。
而高顺同时接到了阿国北方联盟的邀请,邀请他出席一年一度的国际组织合作会议,时间在三天后地点在百公里外的喀布尔城,出席的组织包括清楚地雷组织联军指挥部,各国使馆以及人道主义援助机构,当然也包括他的这支十六人医疗队。
高顺本来是打算借口工作繁忙就此推托过去,却被其他的外国同行知道以后劝了几句:“高,你必须去,只靠我们十几个人什么都做不成,我们需要跟其他人合作。”
高顺无奈之下只好尊重这么民主的决定,况且之后即将展开的设置医疗点计划,确实需要其他人的帮忙,他虽然冷傲却总不至于狂妄,只靠十几个人就想完成这么庞大的工程,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说还有一些具备A级身份的孩子,也确实需要跟各国大使馆沟通一下,能通过大使馆解决问题就可以免除很多繁杂的手续。
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情上西方国家做的很好,只要确实拥有哪怕是八分之一的该国国籍,该国政府通常会承担责任,由政府买单担负起这些战争孤儿成年之前的费用,并且积极的联系一些慈善家庭来领养这些孩子。
有一句说一句,身为国际红十字会组织在阿富汗当地的主要负责人之一,高顺还是很感谢这些国家的福利政策,经过他手转入其他国家的孩子,怕是怎么也得有好几百个,据他所知这些孩子都过的相当不错。
三天后准备进城参加会议的时候,下一批四个孤儿被人送了过来,希望中国高能把帮助他们争取一个A级身份。医生们看过资料之后同时一阵默然,根据他们的看法希望不大,四个孤儿里面有三个,甚至连基本的出生证明都没有,只凭几份证人的证词显得格外苍白。山姆大叔也绝对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仁慈,会去浪费纳税人的金钱抚养三个,不知道曾祖母还是曾外祖父曾经是美国人的阿富汗孤儿。
高顺有点痛苦的摸摸额头,随手拿过第四个孩子的资料,上面注明了亚洲血统,总之光从长相上来看确实具有中国人的特点,黄皮肤黑眼睛显得格外显眼。唯独麻烦的是,她的父亲可能是马来西亚人新加坡人又或者香港人中国人,资料上写的只有这么多也确实搞不清楚。
也确实为难了那些深入贫民区寻找这些孩子的志愿者,哪怕是有一丝希望他们也会争取,千方百计的设法让这些孩子脱离战争的苦海,从此过上安宁的生活。对于高顺和他的同行们来说,也确实没有权力去放弃所谓的希望。
焦头烂额中的高顺很快淡定下来做出决定,让四个孩子吃上一顿饱饭换上改过的新衣服,然后带着他们的资料进喀布尔城。多年以来他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做法,不管是绝望还是希望都需要争取。
麦瑞博士曾经说过他的问题,在于某种程度上的深深负疚感,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负罪感由此可见一斑。如果争取不成,高顺也只能硬起心肠把他们送回水深火热的贫民区,尽量不去预测他们接下来的遭遇,是死于烈性传染病还是死于战场。而那种强烈的负罪感足以让一个冷血的男人,变成一个软弱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
进城之后高顺站在冷清的使馆区也是政府办公区,身后跟着四个步履蹒跚的孤儿,唯一跟来的女护士负责照顾他们。也让他笔直宽厚的背影显得格外凄凉,甚至看起来有一丝悲壮的味道。
高顺回头看了一眼四个表情天真的孩子,硬着头皮收起毫无用处的同情心,不得不耐着性子去跟各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打交道。一直交涉到晚上当然不会有任何结果,高顺也是相当无奈,明显是不现实的事情他却不得不勉力为之。此刻的高顺就好像一个古老民族最后的武士,明知必死却还是高举长矛催动战马,一头扎进刀枪林立的森严壁垒。
到四个孩子都饿到哭出来的时候,高顺不得不带着他们,再次拜访知恩图报的曾叔一家,总要先添饱肚子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