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还说什么“阁下必是文曲星转世”,“今次入京十有八九要中状元”之类的话。
柳一清本就是进京赶考的举人,听了这话虽意外却欣忭,正想邀老道士喝茶之时,却又听老道士说他有“邪气萦绕,若想日后仕途通顺,必须及早驱除”
柳一清略一琢磨,就直言道:“晚辈所带盘缠所剩无几,来日有缘相见再请大师指点迷津。”
意外之意就是我没钱,您还是换个人忽悠吧。
老道士却摇头道相见是缘,他不为财。
柳一清愣住了。
须得知道,任何职业,尤其是这等高深莫测的职业,一旦不收钱,总会显得更可信一些。
于是,柳一清将老道士认定为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仔细地卜了一卦,最后断言灾星附体于柳一清所骑的毛驴身上,他要立即施法驱除。
柳一清表示感激不尽,有请大师施展神通。
可结果却是老道士施法施到一半,先是被毛驴一尾巴扫到脸上,紧接着一脚踢翻在地、无情地踩破了头且是拉都拉不住的那种!
老道士临昏过去之前,目呲欲裂地拿拂尘指着毛驴道:“好你个畜生……修为竟如此之高!倒是老道我小瞧了你!”
说罢,便不省人事。
柳一清吓坏了。
连忙让人帮忙合力将老道人抬上驴背,进城就近找了个医馆,赶紧帮忙包扎伤口。
医馆中人来人往,便有人认出了老道人。
“小时雍坊里的张老太爷,前些年就疯了!”
“……”柳一清此时方才知道,他所认为的世外高人,竟是个疯子!
他早该察觉的在老人家拿点着的檀香去烫驴屁股的时候!
柳一清既懊悔又愧疚,当下不敢耽搁,从医馆里借了顶竹舆,又雇了两个脚夫,立即将张老太爷送回了小时雍坊。
后来的事情,不必说,张峦都知道了。
“……”
听完柳一清所述,张峦和张敬,包括张秋池和张眉寿,一时间都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来被驴踢的背后,就连隐情也是这般荒诞……
张峦接受了事实之后,出言道:“既是如此,那此事怪不得兄台。家父神志不清,反倒给兄台添麻烦了。”
柳一清摆着手道:“论起因果,在下难辞其咎。”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底对张峦不禁就添了一份好印象。
若遇到那等胡搅蛮缠的人家,免不了一顿麻烦。
恰逢那边丫鬟上前奉茶,忙活了半日的柳一清早已口渴难耐,此刻见主人家好说话,老人家也无性命之忧,心下微松,便端起茶盏饮茶。
张眉寿趁此时机连忙扯了扯张峦的衣袖。
张峦刚要问女儿“怎么了”,却见女儿有模有样地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张峦见状,配合地将头贴近女儿的方向。
小女孩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若他骗人呢?父亲不如将他留住下来,待祖父清醒了再让人离去也不迟。”
张峦一愣之后,旋即摇头无声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