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香衣赞同地点点头,说道:“有道理。”
沈夏下课后,一个人走出了教室。
失去玛丽苏粉带来的特效,她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
孙香衣瞥了一眼她的抽屉,里面有很多纸团,上面泅着大片的红色墨迹。
她起身去洗手间,路过沈夏的座位时,刻意瞥了一眼。
这是一张独立的小桌子,非常靠近垃圾桶,上面用五颜六色的笔写着:“垃圾”、“滚蛋”、“离开我们的学校”、“我们讨厌你”。
孙香衣看得触目惊心。
她假装要扔垃圾,走近观察桌子。
在桌子的右下角,有一个用笔画出来的涂鸦:两个大人中间牵着一个小人。
与其说它是涂鸦,不如说是用一笔笔刻出来。
它在桌子右下方的位置,胳膊肘一压,就可以把它藏住。
孙香衣的心情跌宕起伏,她磨磨蹭蹭,等到所有同学都回家了。
抄起沈夏的课桌,往空间中一扔,从里面翻出一把一模一样的桌子,在正中间画了幅一家三口的简笔画。
沈夏的家就在孙香衣家隔壁。
村子进化后,孙香衣家的破房子变成了一栋二层的小洋楼,而沈夏家的茅草屋却仍然是茅草屋。
茅草屋前,简单地用篱笆围了一个小院子,里面养着几只瘦骨嶙峋的母鸡。
沈夏回到家,她奶奶便拿着扫把走出来,嫌弃地看着她,质问:“你今天又死哪去了?不知道早点回来做家务吗?两个弟弟还等着你给他们辅导作业呢!”
沈夏低声回答:“我们老师拖堂了。”
奶奶不高兴地拧着沈夏,凶巴巴地说:“你还有理了是吗?你还敢犟嘴了是吗?我辛辛苦苦养鸡卖菜供你读书,就换来你这样的臭脸?你这样做对吗?”
沈夏一边后退,一边摇头,看起来有些害怕。
奶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兜住沈夏,用力地捏着她手臂内侧的肉。
沈夏疼得死去活来,奋力地挣扎着。
奶奶一边捏,一边骂:“我把你拉扯这么大,还让你读了这些年书,已经对得起那你那死去的老娘了!”
沈夏听不得别人提她的母亲,像一只争强好胜的公鸡那样,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恨声说:“你不许说她!我母亲,是你害死的!”
奶奶听了,喊天吆地地嚎叫着,有些做作,又有些真实,虚实相生,让人摸不清几分真,几分假。
奶奶嚎叫了一阵,叫得累了,毫无征兆地展开了新的话题:“现在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供不起你们姐弟三个读书。你把机会让给你两个弟弟吧!反正你是女孩子,读书也没什么用。”
沈夏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她伸出一双手,不满地说:奶奶,你不养我可以,但是你得把我妈妈留下的钱给我。”
院子周围一直有人来来往往。
矮篱笆只能挡住家禽,却挡不住来去匆匆的人,和不怀好意的目光。
奶奶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她拿起一把扫把,毫不手软地抽打着沈夏的背上,手上,嘴里愤愤地骂着:“死丫头,真是翅膀硬了。你那死娘给的钱早就用完了,我还倒贴了自己的棺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