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周萍的肚子也渐渐大了。
她一走出门,背后就个长舌的人指指点点,说着闲话。
周萍只能假装不知道。
因为这些风言风语,沈青在家没呆几天,又躲到了镇上去,找了一份短工做着。
招工的人,最不受尊重的工种,就是短工。
短工拿的报酬是最低的,同时,也是最受气的。
因为做短工的人,通常没什么本事,只能去替人打下手,且做不长久,也不太负责任。
不管工作出了什么问题,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短工。
沈青干活儿没几天,岔子倒是出了一大堆!
主人家扣了他不少工钱,工友们也都怪他。
沈青憋了一肚子窝囊气。
“他娘的!真倒霉!”
这世上,厉害的欺负不厉害的,不厉害的欺负没用的,没用的只能关起门,把怒火撒向自己的老婆!
沈青就是顶顶没用的那一个,他把自己的“倒霉”归咎在周萍身上。
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心里总是憋着一股劲,和自己较真。
沈青整天疑神疑鬼,只要身后有人说话,或者周围有笑声,他就疑心那些人是在嘲笑自己,说自己做了乌龟!
他无精打采地又干了几天,终于在雇主给了工钱的第一天,耐不住性子溜回了家。
沈青回到家,反倒成了大爷!
周萍知道村里人都在等着她的笑话,更知道沈青的性子,唯恐他找自己的麻烦。
可怜周萍挺了个大肚子,整天战战兢兢,变着花儿巴结沈青。
今天劝沈青多回家看看婆婆,明天自掏腰包,取出私房钱,让沈青拿去喝酒。
放在过去,沈青肯定高兴的不得了。
说不准连家都不回,到处流连,花完了钱再说。
可是现在形势变了。
周萍对沈青越是殷勤,沈青就越疑心周萍有鬼,笃定她肚子里的是野种。
周萍只当做不知道沈青的想法。
事实上,周萍也摸不准肚子里的,究竟是沈青的种还是刘瞎子的种。
孙香衣与沈夏放了暑假,两人一反过去懒惰厌学的毛病,在院子里摆起了好学大讲堂!
孙香衣弄了块小黑板,挂在院子的围墙上,人模人样地弄来一套职业套装,穿在身上,和沈夏一问一答地上起了科普课,一个扮演老师,一个扮演学生。
第一天孙香衣孙老师给沈夏讲了偏远地区关于滴血认亲的误区知识,沈夏听得津津有味;
第二天,孙香衣开始介绍城市里亲子鉴定的原理,路过的人觉得有意思,也驻足听了起来;
第三天,第三天,孙香衣还没出门,就见到院子里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她让沈夏搬来几把板凳,让大家坐着,自己则用图解给大家讲解各自的疑问;
第四天,她煞有其事地拿出了各家医院的亲子鉴定价格参照表,告诉大家去哪家做亲子鉴定便宜;
第五天,孙香衣挂起作战地图,上面是她耗费一个晚上的心血,详细绘制的去往不同医
院的路线图,精细程度极高,从村中出发,先骑自行车到镇上,再坐哪一路公交车,再转哪一路车到了城里,最后坐哪一辆车。
第六天,孙香衣在自己的小黑板上,画上了各大门诊的详细流程,而周围院子里聚的人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