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位“火腿切片师”,这位老人是任秋宇少有的完全信任的极为亲信之一。此时老人看了看任秋宇脸上的神色,笑道:“少爷看上去很高兴啊?”
任秋宇道:“对啊,看到了和新西府的差距。”
老人有些奇怪地咦了一声:“看到了差距还这么高兴?”
任秋宇哈哈笑道:“不足的地方就是努力的方向嘛!”
任秋宇摸了摸下巴,这段时间他已经长出了短短的胡茬。可惜一般的男人,长出胡子会显得成熟,而他这样的油腻粉胖子,长出胡子只是显得猥琐......
任秋宇略微出神。他这段时间,还见到了新西府的那位最高领导人陆沉。虽然他见过的上位者不少,甚至自己就是一个无数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但和那位新西府领导人见面的时候,任秋宇还是由衷地感受到了一股敬畏。实际上陆沉虽然强权铁腕,但待人接物都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不摆什么架子,但越是如此,任秋宇就越感觉到这个人的深不可测,因为在他的身上,有一种超出城府者的气度——
从容。
支撑这份从容的,是新西府的实力。
任秋宇低声道:“不过差距太大,就让人连努力的方向都可能找不到啊......”
开车的老人看了他一眼,笑道:“少爷虽然看上去迷茫,但我看得出来,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对不对?”
任秋宇大笑,在车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旋即一拍大腿,振奋道:“毕竟是得到了陆沉的亲自指点嘛!在巢城谁有这份殊荣?一个都没有!”
他不仅仅是与陆沉见过几次面,还陪同陆沉一起前往了不少地方,学习了不少新西府做事的先进经验。新西府办事和巢城共同体公司办事最大的区别在于,做事的底层逻辑不一样,公司办事,考虑的是值不值得,而新西府做事,考虑的是需不需要。
这倒是给了任秋宇一种别开生面的感觉。他不傻,只是以往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耳濡目染,思维终究是被限制住了。
任秋宇深吸一口气,道:“以往我虽然野心甚大,但回过头去看,其实都是落在了虚处,高处......”他抬手比了比,将手掌高过眉毛,但旋即又将手掌往脚下压了压,道:“但实际上,还是要从底层去看问题。高层的政治斗争,不管谁上台,最后其实都对巢城没有太大的影响,一个左派或者右派的董事长都影响不了巢城,但是要是能解决巢城底层人民的贫困问题,温饱问题,工作问题......”
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并不是简单开办几家工厂就能做到的事情。巢城的经济结构其实相当扭曲,生产力集中在不到百分之十的人口手里,其余的大多数都是在从事低效的服务业——包括皮肉生意——或者干脆就说黑帮等犯罪勾当。巢城目前有八十万人,每年的经济产出相当于新西府的三分之一,但要是八十万人缩减到三十万人,直接一刀砍掉五十多万,其实巢城的经济产出还是有这么多。
那五十多万人就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无用阶级。
而且巢城本身创造不出供自己生活需要的基础物资,就连货币都是来自于新西府,可以说停止从新西府身上吸血,整个社会就会立即爆炸。只有掌握先进生产力的人才能掌握未来,其他的就只是在落后的地方等死。开办几个工厂只能稍微缓解一下社会的内部压力,扬汤止沸而已,但好歹是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而最为根本的,还是两方面,一是向外扩张,开拓新的土地,探索新的资源,二是鼓励巢城与新西府的进一步交流,让巢城的年轻人到新西府来寻求出路,总之无论哪一种,都势必让巢城变得和新西府越来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