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孙子谭波尔和外孙贝克,他俩穿得和法国宫廷侍臣差不多,彬彬有礼地向主人家致敬,接着打开后面一辆马车的门,搀扶着富兰克林下来。
“不不不,不用,虽然老了但我并不衰弱。”穿着白色背心的富兰克林摆着手,笑着说。
菲利克斯的眼中,富兰克林的形象,和狡黠的老农别无二致,他没有穿长筒袜和扣带皮鞋,也没有戴假发,他显然从不把自己当作什么贵族或官员看,他的裤子也是白色亚麻的,脚上的木屐咔咔作响,胳膊下夹着个白色的圆帽,另外只手则拄着根结实的拐杖,他很胖,但气色挺不错的,是属于那种健硕的胖,头发和菲利克斯在后世百元美钞上看到的一样,随意地披散在双肩上,夹鼻镜片后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调侃和智慧的光芒,“日安,勒内.高丹先生,我该以法国的方式来拥抱您吗?”
其实勒内多少有些尴尬,因为在整个圣德约镇,无论是镇子里的人,还是田野里的农民,除去他和家人,几乎没人认得富兰克林,他们只知道从巴黎方向来了两辆马车,大概是高丹家的生意合作伙伴吧,仅此而已。
所以此刻的镇子里,广场附近的杂货店也好,面包铺子也罢,都笼罩在懒洋洋的平静里,勒内觉得这对富兰克林这个响彻新旧世界的大人物而言,这氛围实在是过于冷淡了。
“日安,勒内先生。”恰好这时,特龙香大夫提着箱子,刚从酒店里小酌番走出,看到迎宾的高丹家,便很自然对勒内打起招呼,接着他的目光落在富兰克林身上,“这位是?”
就在勒内准备介绍时,富兰克林急忙自我介绍,“我从圭亚那(法国在美洲的殖民地)来,是勒内的叔父。”
特龙香大夫神色立刻庄重起来,和富兰克林握手寒暄,“圭亚那的话,那里的日头可真的是毒,所以您这是衣锦还乡?还记得我们法国的语言和习惯了吗?”
富兰克林大笑起来,和勒内拥抱,然后狠狠亲了对方的脸颊,用流利的法语互相问候。
特龙香大夫竖起大拇指,他随后也和富兰克林如法炮制,快乐地喊到:“是的,您真的是我们法国人!法兰西万岁,到哪里都不会忘记自己的根呢。”接着大夫醉醺醺地说,“可法兰西现在的情况糟透了,人们不如先前那么友好了,我刚从<鲁昂母日新闻>(应为每日新闻,大夫又读错字)看到,就在前些日子,圣德约的贵族,像射杀牲口那样,杀害了四个可怜的农民,唉。你为什么还要从圭亚那回来呢,为什么?”
“大夫,也许您该出诊了。”艾蕾及时打断了特龙香的胡言乱语。
于是自觉没趣的大夫道了声日安后,就微微摇晃着,离开了广场。
富兰克林借机看到了可爱漂亮的艾蕾,亮晶晶的镜片上折射的光芒更加耀眼了,他轻轻扶住艾蕾的手,“美丽的女孩,你的芳名?”
“艾蕾.高丹,富兰克林博士。”
“我该用法国的礼节问候你吗?我在巴黎和贵妇人互相问候时,她们要求我必须亲吻她们的脖子。”
“不,不用,用英国的礼节就好,请吻我的手背。”艾蕾这时候,再也不说英国淑女(梅.霍尔克)的不是,英国礼节在她心中忽然高大庄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