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生,然而......”
富兰克林摇着头,实则是表示对菲利克斯看法的认可,“美利坚这个国度里,单个人是自由的,也可以通过诚实劳动而富有,但单个人保护私产的能力又是弱小的,所以他们需要的是团结,是妥协和商议,将城邦联合起来,成为了新生的国家,让私有制神圣不可侵犯;但法国不同,它历史悠久,社会各阶层贫富、权力差别悬殊,旧制度摇摇欲坠,所有人都巴不得用新的东西来取代它,人们对公义的渴望,远远超越了对私产权益保护的兴趣,这也是哲学家让.雅克.卢梭学说大行其道的根源,所以对美国革命的热捧,不过是个由头和旗号罢了。如果法国的农民手里能有十万支火枪武装,我感觉他们会释放积压已久的怨恨,杀死全国至少三分之一的贵族。在法国,革命就等于是内战!到那时,蒙昧疯狂的热情会烧毁一切,玉石不分。”
“革命就是内战......”菲利克斯沉吟着,做出这样的预测,对身为穿越者的他可谓平平无奇,但对富兰克林来说,真的让人佩服他对局势的洞若观火。
“亚当斯曾会见过诸多鼓吹自由平等的法国学者,他曾对我说,法国学者往往喜欢自认为政治家,但他们在满腔热情和奇思妙想的背后,却幼稚偏执得可怕......”最终富兰克林叹息不已,结束了这次的散步。
菲利克斯回头望去,夕阳的金光,染红了大半鲁昂城的城墙和屋顶,似乎有风起,将平静的塞纳河撕扯出一道道波痕来。
很快,富兰克林登上了“和蔼的理查号”,扬帆启航,在鲁昂前来送别这位博士、科学家和共和斗士的人多达三千,相信在彼岸的英国,前来欢迎他的人的数目不会少于此。
而鲁昂城的《每日新闻报》上,则刊登了圣德约乡居贵族哥昂.德.勃朗东彻底败诉的消息,高等法院和森林海洋法院一致判决他射杀农民是“骇人听闻的暴行”,报纸上的文章还点名感谢了富兰克林博士,我们的拉法耶特侯爵,鲁昂城的约翰.霍尔克先生,以及优秀而正直的青年学生菲利克斯.高丹的两次仗义执言,甚至奥拉托利学校的督学于尔菲也发表短文,谴责所辖堂区贵族的罪行,报纸还用嘲讽的语气写到:“当圣德约的执达吏把判决告示在镇上张贴时,农民的怒火好像瞬间被点燃,他们将哥昂的宅院给包围了,那个燕隼般凶悍好斗的哥昂,此刻只能龟缩在他自家宅院里,像个被敌军团团围困住的倒霉国王般,可没有骑士会来解救他,他不但被剥夺了狩猎权,还必须得为四名农民死难者的血,偿付足足四万里弗尔,杜朗家得两万,其余两位死难者一人一万——哥昂,活该如此!”
这篇新闻稿,署名是“格拉古”。
窗明几净、奢华靓丽的霍尔克方楼私人咖啡室内,梅.霍尔克小姐端庄地坐在大理石台前,端起乳白色的瓷杯,优雅地饮着一盎司十个里弗尔的茶叶浸泡出来的“高等饮料”,轻轻把报纸给折叠好。
拱门的那边,父亲约翰.霍尔克正和群银行家、土地测量员和工程师们,密切交谈着。
梅小姐暂时还不知道,她父亲的“纽科门蒸汽机纺织厂”的雄伟计划,已如富兰克林返航美洲的船,正式启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