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离开了钟楼大街的咖啡馆。
正在此时,鲁昂拉夫托伯爵家那带着徽章的马车,缓缓在霍尔克方楼前堂皇典雅的广场停下来,梅小姐带着疑惑的眼光,坐在自家三楼大落地窗前,托着腮,望着马车上走下个戴假发并在脸上扑粉的五十岁上下男子,几名霍尔克家的仆人上前对他问候。
“是艾米莉家的管家,科尔贝先生。”
梅小姐皱着眉,判断出此君的来历。
一会儿后,约翰.霍尔克脸色不豫地举着烟斗,在底层的会客厅中,接见了科尔贝管家。
“我作为流亡到法兰西的詹姆士党人,并不奢望小女儿梅,能嫁给法兰西的名门望族。在这个王国里,得蒙王上和宫廷垂青,让我的纳税等级算是比较高的,算是名成功的金融家和制造商,可我毕竟没有获得过贵族头衔,因为法国贵族是不被许可从事我擅长的事业的,他们要么依靠地产,要么通过为国家效劳取得年金。”
“可是阁下应知道,现在最合理的婚姻方式,是贵男富女。所以我斗胆代替主人,希望美丽的梅小姐可以下嫁给伯爵之子雷米萨。”科尔贝挂着不咸不淡的笑,依旧死缠难打。
“但我实在不清楚,这种婚姻会给霍尔克带来什么好处!”约翰.霍尔克抱着胸坐在椅子上,双腿分开,态度明显很冷淡。
他心中明白得很,拉夫托家的财务是日薄西山的,空有古老而漂亮的谱系爵位,他派遣管家来提亲,只是看中梅的七十万里弗尔嫁妆。
但七十万,即便对约翰.霍尔克来说,也绝不是个可有可无的数目。
他最希望的是,梅能嫁给个英国的有钱庄园主或工厂主,有无爵位都不打紧,这七十万里弗尔名义上是嫁妆,但依旧归他霍尔克所掌控,还可把家族生意拓展去故国——实在不行,美国女婿也可被接受。
科尔贝则继续滔滔不绝:“好处?当然是有天大的好处了。雷米萨.德.拉夫托少爷是天生贵族,是堂堂的海军上尉,只要能结合梅小姐的嫁妆,便如虎添翼,加上伯爵在凡尔赛的人脉,几年后便能身居要津,到时他要么成为位显赫的将军,要么会成为凡尔赛宫廷的新星权贵,反过来又能庇护整个霍尔克家族产业的顺利延续,我们都知道,在法国做任何事,都离不开制度的支持,我尊敬的霍尔克阁下。”
约翰.霍尔克默不作声起来。
“特别是您最近遇到的点小小麻烦,关于圣德约荒地森林的,霍尔克阁下。”这时科尔贝那滑稽夸张的假发下,露出了威胁式的冷笑表情来。
听到这话,约翰.霍尔克顿时觉得背脊被狠狠刺了下,他望着在对面站得笔直的科尔贝,端着烟斗的手不由得也有些颤抖......
“这是场无耻的讹诈,父亲。一个败落不堪的贵族,居然来讹诈拥有整个商业帝国的您,拉夫托家族简直就是不自量力的代名词。”当拉夫托伯爵管家科尔贝离去后,方才偷听个大概,由此而气急败坏的梅,走下会客厅,对父亲愤怒声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