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费这么多的心血,到头来就被个无耻的贵族,通过伪造个同样无耻的契约,就这样毁掉了?”
“霍尔克,对此我也感到愤怒,您得知道全鲁昂都在同情您,我也非常愿意把敝司的棉花优先供应你,然而您也该知道,巴黎高等法院那群穿袍贵族,掌握着国家法令的注册权,并且和王室及财政大臣卡隆素不相能,这种对立自路易十四时代就开始了。一方面王上千万百计想要对贵族、教会征税,来挽救国家财政;另外一方面穿袍贵族也属特权阶级里的一群,他们很自然会千方百计地对抗王权,来捍卫手里的特权,天然会和地方贵族同盟。在这样的背景下,您身为卡隆的支持派,和凡尔赛宫廷的制造总监,与拉夫托伯爵的这桩官司,反倒通过您在舆论上的大举宣传,成为高等法院的眼中钉,他们迫切需要立威的标杆,而您很不幸,就成了这个标杆。”西格弗里德随即劝告说,“不如您与伯爵和解算了。”
“这是刚刚到了鲁昂城的总包税人赫尔维修斯的提议,让你来对我提的吗?”约翰.霍尔克话中,有按捺不住的怒火,“难道我在凡尔赛宫就没有支持者了吗!”
“王后和卡隆不可能成功的,约翰......他们很快就会惨败下阵,听我的规劝,尽早把霍尔克这艘航船调转风向,区区损失很容易就能弥补回来。”西格弗里德说完,从沙发上拍拍膝盖,站起来,靠近约翰.霍尔克,“依我说,不如把梅嫁给伯爵长子雷米萨算了,这样您的产业在鲁昂便安枕无忧,以后每年给您的亲家交几万里弗尔的租子,工厂就能顺顺当当开下去,至于那七十万里弗尔的嫁妆,找个托管人,还不是继续绑在霍尔克王国的账簿上。据我所知(西格弗里德家族来自阿尔萨斯地区),法兰西的这群贵族,蛮横、无知、无耻、奸诈不假,但他们也很蠢,特别在金融和产业上,蠢得透顶。所以约翰,只要把这个浪头顶过去就好啦。”
“我先等伏西埃大法官的讯息!”约翰.霍尔克正在气头上,没有接受西格弗里德的建议。
于是对方暗自摇摇头,便告辞离去。
傍晚时,鲁昂高等法院大法官伏西埃果然在西格弗里德后送来讯息,不但退回了霍尔克家先前的“馈赠”,还很为难地说,他已面对巴黎高等法院的压力,“得罪王上不要紧,但得罪后者的话,对我家族的前途极度不利。”
荒地森林的案子出现了变数!
约翰.霍尔克虽然有点动摇,但他绝不甘心认输,更不会甘心把梅作为屈辱的和议象征,嫁给拉夫托家里去,因为对方完全是寄生虫、吸血鬼,谁结上这桩婚姻,谁就倒霉透顶。
“找凡尔赛宫廷的关系去。”老霍尔克找来贴身仆人,沉声命令道。
当夜,梅小姐就像个被困在城堡里,被迫要嫁给恶龙的娇弱公主,更是心急如焚,便又写了封信笺,让使女尽快“想办法送到鲁昂的奥拉托利教会学校去,务必让菲利克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