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铃铛和车轮的声音,隐隐约约从林荫道的弯路尽头传来,菲利克斯长舒口气,便转身走到了大树和阳光所组成的阴影之中。
这时他突然又听到了有声音,从西面传过来。
他便很自然地扭头望过去。
居然是艾米莉,她骑着自己的爱尔兰小马,头发应该没有经过很好的梳理,卷曲披散在肩头,前额在迎着太阳,闪闪发亮,外面蒙着件暗赤色的斗篷,白边的衬裙下,露着长长的靴子,踏在马镫上,轻轻晃动着,那小马沿着片丘陵式的草坪慢跑过来,透着成排的白杨树,距离菲利克斯约莫只有二三十步的距离。
看到这位,菲利克斯有些惊诧,他呆在原处,没能迈动脚步,那神态明显是在纳闷:
艾米莉.德.拉夫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艾米莉也仰起面,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她倒没有菲利克斯那样的不安,不过当她听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的车轮声后,便不由自主地也向着弯路尽头的方向看去。
啊,一辆浅蓝色的小型双座马车,拐了过来,马蹄和车轮过处,扬起阵阵的枯叶,透过玻璃窗艾米莉能很清晰地看到,里面坐着的梅.霍尔克,她的脸儿很白皙,乌黑的头发也没有梳成任何发型,而是随意往后拢成了辫子,眼睛有些红红的,仿佛刚刚哭过。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下轮到艾米莉惊讶了。
轻微的响声传来,艾米莉凝眉转眼,看到远处的菲利克斯正盯住自己,掏出了怀表并弹开壳,好像是警讯似的。
于是警觉的艾米莉便从马背上跃下,轻轻牵着那匹小驹,走到了堆农庄的干草边,这里和白杨树及沟壑间,恰好构成个隐蔽的空间——梅.霍尔克的马车是从左面放下踏板的,她不会察觉到自己。于是艾米莉蹑手蹑脚,最终到了棵最粗壮的树干后。
然后马车停下来,梅也跳下来,她的头发在风中放肆地飞舞着,扑到菲利克斯的怀里,和菲利克斯吻了起来。
艾米莉目瞪口呆,她感到尴尬和难受,她觉得看到这幕完全是不对的,这个浅棕色皮肤的男子先前明明告诉自己,“贵男富女的道路,我并不准备走”,可转眼间他就接受了梅的拥抱和接吻。
他俩已经是情人关系了吗?
可耻,不,是无耻啊,这只安第斯山的猴子。
准备转身不屑离去的艾米莉,却无法挪动脚步,她的靴子像是被冰封住了,无法动得分毫。
稍远处,隔着结实的树干,和平坦的道路,隔着阳光和风,她就安静站在那里,像是个坐在最好席位上,观察戏剧的观众。
终于吻结束了,代替的是梅带着哭腔而急迫的质询:“我的菲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居然接受夏多布里昂和雷米萨两个人的决斗,这可是贵族间最野蛮残酷的游戏,是真的会死人的!”
听到这话,艾米莉也在痛苦里纠结起来,手不由得握紧,放在自己的胸前。
“骑士夏多布里昂作贱过我的姐姐马德莱娜,这次得到机会的不是他,反倒是我,我会举起手枪,击穿他那肮脏阴暗的心脏。”菲利克斯断然回答说,“至于雷米萨,我这是在警告他,让他以后不再接近......”
“可这是用手枪的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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