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韦林先前所说,内克尔与赫尔维修斯的根基,就在瑞士、意大利和南法的金融家和工厂主那里,先前他坑陷霍尔克公司,大概便是有这层竞争关系在内。”午饭刚刚吃完,菲利克斯就匆匆告辞了妹妹,并且告诫妹妹说,钱绝不能露白,无论是什么人哪怕是房东太太,你都得小心些,就说我家是鲁昂的一个木工家出身。
今天,正是赫尔维修斯夫人约定的下午茶事件。
夫人继续在招待室里接见了他,很显然像赫尔维修斯夫人这样的人物,能在一周内抽出半日,指定菲利克斯为专门客人,算是格外青睐了。
两人打了会波士顿牌,夫人就继续询问“雇佣兵牌”到底是什么样的规则。
菲利克斯就清清楚楚解释说,“这种牌就是每人先抽一张牌,确定好自己的数字和花色,然后下赌注,再把牌给放回去,切好洗好后,轮番抽牌,谁要是抽到自己的,那就输,自动丧失掉赌注入池;谁要是抽到别人的牌就赢,吃掉对方的赌注。”
“这确实不需要一丁点智力,和彩票一样,就是赌博。”夫人评价说。
“对的,所以如果只是我俩打雇佣兵牌的话,那可不好玩。”
“要是有十个人乃至更多,场面可就热烈了。”
“是这样的,所以这牌本来就是德国雇佣兵连队聚在一起玩的。”
“确实,对德国人来说,这种牌的规则他们的智商恰好能应付过来。”
“怪不得法国人说他们是酸菜脑袋。”
两人便又笑起来,夫人说你这譬喻不是粗俗,而是很生动形象。
在揶揄完德人后,夫人思考了下,就低声问菲利克斯,周六下午您有时间吗?
菲利克斯心中咯噔下,然后正色说只要夫人您需要,我义不容辞。
“我女儿周六会从女修院学校回来,并且我还有几位朋友来,计划是先举办个小型沙龙,然后便是家庭晚宴。”
“也即是说,夫人您便是沙龙的女主人?”菲利克斯就像名接到战役计划书的参谋官,当即就站起来。
“可以说是这样,但在沙龙上我并不健谈,她们都太喜欢谈论政治,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但这必然会带来气氛的低落。”
“如果我能得到夫人的差遣,能为夫人效劳,那将是我的荣幸。”菲利克斯抚摸自己胸口,让夫人觉得里面的那颗心脏是属于自己的。
“沙龙是有主题的,并且有奖金,赠予表现最出色的人,您应该是知道的。”赫尔维修斯夫人接着说,并请求菲利克斯坐下。
“那便请夫人告知。”
“其实这个主题富兰克林博士也很关心的,那便是关于黑人解放的话题。”夫人抽到了张“J”,抱怨说输了,因为抽到鬼牌了。随即她便能好好对菲利克斯谈论这个话题,“所以说,黑人到底有什么好解放的,有谁迫害了他们吗?”
菲利克斯便认真地对夫人解释:
法国是如何掠夺黑人奴隶的,又是怎样在恶劣的收容所和船只里虐待他们的,又是如何把他们卖到安列斯群岛的圣多明各去种棉花、咖啡和蔗糖的。
“我们法国农民不会去种嘛,为什么要让黑人去做这些事?”夫人的问题没有结束,看得出来这位彩票公司的承包人,确实对政治一无所知。
菲利克斯便对种植园和糖庄的工作模式作了番深入浅出的介绍,这让夫人感到很喜欢,“菲利,您必须把这次沙龙组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