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菲利克斯说出‘我们’,没有遭到任何反对,看来这个沙龙圈子已经接受了他)沙龙如能利用对黑奴贸易的声讨建立起威信来,那么下步便能解决更为实际的事。”菲利克斯如是说道。
“仲马先生您说的在理,那便是充当法国民众的解放者。”杰缦小姐大言不惭地自我标榜起来。
说白了,这是杰缦.内克尔真实念头。
其实搞什么废奴运动,就是要先让自身成为“自由、平等、博爱”的旗手,接下来便是用这种理念宣教国内,废除掉法兰西教会和贵族的特权,那样杰缦小姐便能成为名垂青史的杰出女性了。
至于他们的呐喊,能实际解救几个黑奴,谁真的关心?
这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恍然,但只有安德莱依娜夫人在角落里有点黯然,她没想到这些纵横捭阖的议论,实际上根本帮不到苦苦挣扎的黑人。
菲利克斯则有意询问艾格尼丝.拉利夫人,“里昂的棉纺织厂,所用的棉花应该不是黑奴种出来的吧?”
艾格尼丝还没说呢,安德莱依娜夫人便满脸涨红站起来争辩,但语调还是那么温软,夹杂着些意大利语:“我丈夫的卡耶维多公司,工厂机器所用的棉花,全都是从拉利家族进来的,应该和可怜的黑奴没有关系,对不起我只知道这么多。”
这下轮到艾格尼丝夫人笑起来,她说安德莱依娜真的是单纯天真到可爱,接着向菲利克斯保证,也仿佛在炫耀自己家族,“拉利家族的棉花,全是埃及和安纳托利亚的农民本本分分种出来的,所有人都因辛勤劳作而获得合理的报酬,雪白的棉绒,绝没有沾染任何黑人的血汗。”
菲利克斯率先鼓掌,而其他人也都纷纷鼓掌,整个沙龙非常热闹顺利。
赫尔维修斯夫人十分满意,满意透了。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时半了,赫尔维修斯夫人布置好了餐桌,摆满了波尔多和科尔通出产的上好葡萄酒,菜肴不多但非常雅洁精致,客人们都彬彬有礼地用餐。
菲利克斯很荣幸地坐在了安德莱依娜夫人座位旁边。
安德莱依娜夫人依旧是那么矜持,她不主动和菲利克斯攀谈,而是低着头,良久才吃一点儿菜。
劳馥拉则带着崇拜的眼神,坐在菲利克斯的另外边,“师父,您该尽快培养我,我希望未来能像杰缦小姐那般出色。”
“夫人,虽然这样说有些冒昧唐突,但我不能隐瞒,那就是您的容貌太似我的姐姐了!”菲利克斯抓着勺子,终于对安德莱依娜说了这句。
“谢谢您的夸奖仲马先生,我想您的姐姐定是个娴雅贞洁的女孩。”安德莱依娜夫人说完这话后,重新垂下了头,她漂亮的耳坠在菲利克斯面前微微摇晃。
此刻,有些尴尬的菲利克斯,明显感到对面的赫尔维修斯夫人,向自己投来了某种神奇的目光,好像有赞赏,也有嘲笑和不满,菲利克斯很谨慎,便不再作声,放弃了对安德莱依娜的套近乎行为。
塔列朗则用勺子,敲响了面前的银蛋皿,“刚才仲马先生的规划很好,下面该是我,来发布下具体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