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半分,各五千里弗尔。
趁着热络,菲利克斯就问乔纳森先生,美国在法国的现任公使,你是认得的吧?
“当然,托马斯.杰斐逊先生。(杰斐逊接替富兰克林,担当驻法全权大使直到1789年)”
“那他对最近项链事件怎么看?会不会影响到法国和美国的外交和贸易?”菲利克斯伪装无意,试探道。
“杰斐逊先生绝不会落井下石,作出伤害两国友谊的行为,所以霍尔克公司尽管安心和戈尔塔勒斯公司做生意签合同。”
菲利克斯装作愣下,接着爽朗地大笑起来,再度握住乔纳森先生的手说:“这我可就放心了,您要知道,我庇护人约翰.霍尔克先生的大儿媳,是庞蒂耶夫尔公爵的女儿,而庞蒂耶夫尔公爵则是郎巴勒亲王夫人的公公,而郎巴勒亲王夫人,则是王后的至亲好友......”
“够了够了,我们美国人记不清你们法国几十个家族间的花花关系,明日你就和菲奇带领的工程队去便好,薪资我们公司先垫付,然后用贵司的货物抵充。”乔纳森先生听到菲利克斯绕来绕去,头都大了,烧酒恨不得全冲到脑袋中。
第二天,菲利克斯雇佣了数辆马车,和约翰.菲奇及其他几位工程师相伴,携带图纸、工具,出巴黎城,往其西南的凡尔赛宫而去。
但在之前,菲利克斯的车队先抵达的,是和凡尔赛近在咫尺的索城。
索城,是巴黎南郊的核心卫星城,和北郊的圣德尼斯城交相呼应,它被森林和溪流环抱着,风景宜人,定居人口远比圣德尼斯要少,大约只有一千多居民,大部分都是宫廷贵族,洛可可风格的宅院比比皆是。
最终在处灰白色的典雅楼房前,马车停了下来,“这就是法国国王住的地方吗?真气派嗷!”美国工程师约翰.菲奇下车,就抓下帽子,惊讶地叫起来。
“不,这里是郎巴勒亲王夫人的别墅。”
“这不是凡尔赛宫?”
“不,那宫殿应该还在西边。”
仆人们殷勤地将弧形的镀金大门给拉开,待到了楼房前,穿着雪白手套的他们向菲利克斯鞠躬,菲利克斯没动,约翰.菲奇急忙也鞠躬回礼,“亲王夫人,庞蒂耶夫尔小姐,圣于贝蒂小姐,马尔尚夫人,在会客室等候着先生您。”
菲利克斯随后便在两名不苟言笑的仆人引导下,先是转弯走入到前伸的侧楼中,约翰.菲奇东张西望,跌跌撞撞跟在后面,地板上铺的是沉重的老式红色丝绒,窗户对面靠内的墙壁上,有烛龛,还有巨大的雕塑,外面虽然风和日丽,但侧楼在浓密树荫遮蔽下,反倒显得阴暗低沉,似乎代表着女主人的尊荣和威严。
走完了长长的侧楼走廊,又往左转,才算是走入到会客室。
德.郎巴勒亲王夫人,坐在雕花长椅上,而约翰.霍尔克的两位儿媳和年龄更大些的马尔尚夫人分居左右,仆人让菲利克斯停在室门口,等着亲王夫人的进一步指示。
看来亲王夫人还保持着老派贵族的仪范,她哪怕对出身平民的菲利克斯有友好的表示,也不会和对方坐在同一餐桌,和同一房间里。
贵族对平民的“友好”,也是居高临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