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会里,您是不是见过位英国商人,约书亚.韦奇伍德先生?”
“是的,他还介绍了几笔买卖给我。”
“韦奇伍德先生,和老霍尔克还有菲利克斯,都是伯明翰银月会的成员,当然老霍尔克是不会帮您引荐的。”
听到这话,艾米莉倚在书桌边,不作声。
韦奇伍德也好,巴贝夫也好,都等于是那家伙在暗中帮自己忙。
她现在心情很复杂,既有害怕,也有感动,可更多的,则是想要振奋。
巴贝夫就咳嗽两下,戴上黑绸小帽,便告辞了,临行前他还对艾米莉建议:“如果需要用车辆,可以向圣德约的友好公社订制或租借,物美价廉,还配备铸铁部件。”
“菲利克斯这混蛋,反正有十万里弗尔在我户头......不用起来,也是浪费。”艾米莉主意已定。
秋末和冬初,艾米莉真的向圣德约公社订制了三辆车。
在农村做事,没车是不行的。
一辆是半旧的客运马车改造的,原本行驶在路上的声音像堆废铁,不过在魔笛会拉多恩先生的巧手下,换了皮挂帘和玻璃,加上许多轮轴铁构件,还更换了椅垫,即便在马洛姆、圣德约的区级公路或情况不好的乡村土路上也能精精神神地疾驰,全价四百五十里弗尔,比新的要便宜三分之二,艾米莉买下来,当作自己的“坐轿”,她那辆漂亮的蜗牛小车,则直接卖了,换了四千里弗尔,买了两辆运粮食的大车后还有两千的余量,艾米莉用来买油菜种子。
在偿付巴贝夫酬金后,艾米莉坐着“艾米莉号”,去鲁昂城雇佣了两位年轻的钟表行学徒,来到“谷仓印刷所”里,用她盘下的那架半旧印刷机,做什么?
“我用人脉,如果能帮助您便好。”那晚韦奇伍德提议,“我认识英国的不少酒商,他们希望产品标准化,需要统一的酒瓶,和一组标签画,当然您要是能画,并且自己印制出来就更好,生意不算大,每年开春时你足数交货,大概能赚取两三千里弗尔,这生意稳当,因在法国你没竞争对手,法国的酒商们,没英国酒商的念头,他们认为酒从窖子里取出来卖掉便好,根本不需要标签画和玻璃瓶。”
标签画的印刷,和提花机有点类似,艾米莉搞到了面银版,直接将自己承接的那批画,雕刻上去,便能开动机器了......
同时,她还在城中订制一架榨籽机,当佃户交出油菜后,榨油售卖的环节等牢牢掌控在自己掌心。
拉夫托小姐很快在整个马洛姆河谷更加蜚声驰名:
谁都知道,这小姐举着丝绸小伞,穿着和容貌都很漂亮,但身上却携带匕首和手枪,堂区神甫和镇子里的官吏对她都很尊敬,佃户们不再敢招惹她。
小姐亲自督工、巡察,她也制订了计时卡制度,逼迫佃户在田里辛勤劳作,闲暇时她就呆在“谷仓国会”房间里,不是找佃户谈话,便是仔细阅读从鲁昂借回来的图书,技艺、农业方面的,她甚至还阅读关于荷兰商行、船舶和工业方面的书籍。
冬季来临后,有时她会落寞地写信,呆在透着阳光的窗格下,既模仿俄国萨申卡伯爵的来信,也伪造自己的回信,直到装满半个抽屉为止......